高舉著沈重的金屬器物,男孩第一次知道平常看著男人不厭其煩玩弄的武器是如此的沈重。閃爍著金色光芒刺痛了他的雙眼,連帶著亮出了透明液體在眼眶裡打轉,他無法去分別那究竟是難過、無奈或是憤怒所造成的。但他能夠曉知的便是自己若無法將手中武器的尖端對準男人的咽喉並狠狠地刺下,自己內心深處的抑悶、苦楚就會先淹沒自己,先滅亡的便是自己。

男孩曾經聽過恨意的瞬間可以化為愛情,但相反的話也是可以成立的吧?無自覺的將這句話吐露出來,只惹著在他身下饒有興趣的男人吃吃笑著,那道笑聲他是熟悉的,一如平常的熟稔並且厭惡。他皺起雙眉問笑什麼啊,男人搖搖頭看著他拿著自己的小刀卻遲遲不落下,再度笑著說「真不該應該說帝人君是天真呢,還是心機」。聽見男人如此的言語,男孩眉間的皺紋更深了,他反射性地問這是什麼意思時,對方卻只是瞇起了鮮紅如血的眼眸,雙手則是緩緩撫向男孩冰冷的雙頰。男孩先是恐懼地瑟縮了一下後,看著那雙手並沒有有任何越矩的事為後,便困惑地問他這樣的行為是有什麼意義。男人笑而不答,只是細細感受著屬於男孩冰冷中帶著莫然奔流的血液溫度。

金屬冰冷感覺在脖頸間,即便知道只要男孩輕輕一壓,自己就會命喪黃泉了,男人還是在嘴角扳起宛如計算良好的弧度跟男還有一句沒一句聊著無關緊要的語句,絲毫不認為男孩會將那危險的尖端刺進他身體似的。

冒著某種他無所想像的冷汗在背脊間流涔著,男孩既是憤怒既是無奈地受男人的話擺弄。是的,他明明知道只要將這把屬於男人的小刀輕輕一壓下,那鮮紅刺眼的血液便會從他的喉嚨噴灑出來,而散漫著與這把刀同樣的金屬腥味便會充斥在他的鼻間,使他惴然反胃吧?他不可行的思考這些,卻沒有任何罪惡感,像這樣預想著別人死亡的經驗,實在是......可笑並且愚蠢著,卻又無法壓抑這種讓人顫抖的快感。

「來吧,帝人君,手中的刀可不是讓你當裝飾品的喔。」

觸摸著自己雙頰的那雙手在提醒著自己冰冷的溫度是必須靠著別人才能夠得到溫暖,而讓他所想不透的是,眼前的這個人、眼前的男人在得知他如此瘋狂的思維後卻大方地讓他做著這種實驗。問他為什麼他的回答則是曖昧不清,卻是他的那種老調子回答:因為我愛著人類啊。

愛。愛,愛、仍是愛。

啊啊啊啊啊──!

無可抑止地不讓自己去尖叫嘶吼著,並且將閃爍著豔銀色的尖端高高舉下、然後落下。

那是預想死亡的前提,實現活存的結果。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雀巫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