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歲利威爾×25歲艾倫,年下+年齡操作設定

※轉生設定,兩人皆無記憶,只有韓吉有記憶

※不時穿插前世死亡描寫,請注意

 

 

 

 

「你黑眼圈也太重了吧?到底有沒有睡啊你!」

發現利威爾神秘的筆記本以來,艾倫一直耿耿於懷。直到終於和利威爾想出新的案子大綱之前他一直隱瞞著自己偷看的事情。

對於向來直來直往毫無避諱的艾倫,這樣的隱瞞讓他內心非常煎熬。以至於夜晚總不能入眠,數羊或是睡前聽輕音樂都無法讓他心平氣和下來,最後的結果便是雙眼上一圈又一圈的黑眼圈了。

「該說有睡……還是沒有睡,我都不知道了……」有氣無力地回答讓的問題,他恨不得馬上趴在辦公桌上一覺不起,腦中卻總是回繞著筆記本內所寫的一景一物、一言一行。

不解艾倫內心的掙扎,讓以為他是在苦擾他那被抄襲的案子,拍了拍他肩膀說:「哎呀,我說你那案子也不用那麼煩惱啦,最近秘書室那些女生在八卦似乎真正吵襲你那案子的犯人抓到了喔。」

「欸?」雙眼立刻睜大的艾倫看著讓,滿臉都是「你是在耍我嗎」的不信任感。

「我騙你做什麼?不過只是傳言而已,你就聽聽就好。」

即便讓又畫蛇添足解釋了一番,艾倫仍是半信半疑。他的公事包裡還裝有新案子的提案,打算在他上司正式否決他案子時再提出。如果讓所言屬實那麼這個新案子就會石沉大海了,莫名地他感到可惜,但又感到慶幸。

「如果是真的,那我還真想把我上司揍打一頓。」

即便許多猜想最終只是個猜想。上司或許沒有將他當作窩裡反的人,或許是自己誤會,但身旁的謠言加上那令人喘不過氣的氛圍都將他拖入「自己就是反叛者」的陷阱中。自己的傲氣和引以為榮的知識不容他這樣悶不吭聲,但更讓他氣憤的是憑著自己的地位而將這件事情高高掛起,任由謠言四傳卻沒有實質去解決。

啊啊,艾倫現在真想把那份新案子直接朝向自己上司的臉上丟過去,然後用著最惡毒最凶狠的字句對他說:「我才不待在這連下屬都不保護的上司底下!」

讓一邊看著艾倫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又一下子發紅著,完全不懂得自己的孽友心裡到底經歷幾千幾萬遍的自我衝擊。但是,在這些日子看著艾倫為了那子虛烏有的事情而焦頭爛額時,自己卻只能袖手旁觀。所以現在艾倫及辯說著如他在學笑期間「急著送死」的行為時,他意外地沒有感到厭惡感,反而對著他說:

「你要是這麼做,也算我一個吧!」

「你傻了嗎?」

反射性地,艾倫白了讓一眼。

「喂!」真不知道艾倫是真擔心他還是他那欠人揍的個性索然,正想要一如既往跟他吵起來之際,艾倫口中那想欠揍的上司正好從外頭走了進來。

兩人忙緊退回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司沒有坐回他的座位,反而直直地朝著艾倫的方向走去。

「耶格爾,之前延滯的那個案子通過了。」

沒有任何高低起伏,猶如在應證讓所聽來的謠言是正確似的,像是法官判一個冤獄的犯人無罪那樣,看似大發慈悲實際卻令人慍怒不已。

艾倫忍住自己要迸發的怒氣,一言不發地將公事包內新的案子遞給了上司。一旁的讓想著天知道下一秒艾倫是不是要揍他上司一拳,然而艾倫卻極其冷靜地說:「我有聽說一些謠言,雖然我並不曉得上司是否有聽說過,但因為那些謠言,我不得不與我的合作夥伴再想新的案子,也就是您手上所拿的那疊,如果您不滿意舊的案子,那麼可以參考這份新的。」

「欸?」

艾倫的話尚未說完。

「請您為這份努力付給我相當的補償吧。」

 

`※

 

一進到研究室,韓吉就用非比尋常的熱情朝著利威爾跑了過去。

「哎呀──利威爾好久不見,想不想我啊──」

下一秒,利威爾直接拿起一旁的燒杯朝著韓吉的方向丟了過去。

「喲呼!」巧妙地躲過以著漂亮拋物線丟擲過來的燒杯,韓吉彷彿早預料到利威爾的動作,也一點都不惋惜燒杯鏗鏘一聲碎裂在地。但接收到利威爾那足以殺人的眼神原本要衝報過去的動作也轉變成走到沙發上,雙眼露出了要探問些什麼事情的好奇神情:「跟艾倫交往得如何啊?」

「跟他一起住了一段時間想出新的案子了。」

「欸?」韓吉沒想到自己一半好奇一半嘲弄所問的問題利威爾會如此不假思索地回答,甚至那個回答竟比他想像得還要令人震驚。

「利威爾,我姑且問一下,你跟艾倫……還沒做吧?」

「做什麼?」

……

看來是沒有。

雖自認為自己所問的問題已是相當露骨,也曉得兩人都已是健康的成年人,更何況他們還是已交往的情侶關係,在利威爾說出他們有同住一段時間時,他難免會想到「性」的方面。

不過聽見他們還沒有任何親密關係時,韓吉本來高昂的情緒一下子冷卻了。雖然他們兩人鐵定沒有任何「記憶」,但在韓吉的「記憶」中,被稱為「兵長」的利威爾和被稱為「人類希望」的艾倫在還沒有互認自己心意前就已有肌膚之親了。

但想了想,今日的他們,年齡、地位都與「記憶」中大相逕庭。即便他們是情侶關係,但或許他們連情侶該做什麼事情、該說什麼話語都如剛學爬走路的嬰孩一般懵懂無知。

「……你說你們想出新的案子了,那還真是萬幸呢。」

決定略過這敏感問題的韓吉,問起了另外一個問題。不過,這問題一落下,利威爾臉上卻沒有任何高興的表情。

但這份表情並沒有讓韓吉所發現。

「要上課了,沒事的話我走了。」

像是要逃避韓吉繼續追問,利威爾用了要上課的理由離開了研究室。

 

利威爾姑且也算是個健康的成年男子,怎麼會不知道韓吉話中所說的意涵。若要說在那段與艾倫同住日子裡是否有對艾倫有過非分之想,答案是肯定的。但又因為兩人都埋頭要想出新案子的緣故,往往都已經累得連去思考這件事情都沒有力氣了。

況且,他發現自己的惡夢在同住的那段時間消失了。

雖然在解除同住關係後又開始了,但可以確定的是艾倫完整地將他的惡夢吸收了。一開始他以為是徹夜討論以致生成的黑眼圈,但仔細觀察了幾日後,他注意到艾倫總在半夜時悄聲地到廚房喝水,有些時候還會因驚醒發出刻意壓抑的驚叫聲,利威爾一瞬間瞭解艾倫在隱瞞著他做了惡夢的事情,雖沒有出口去詢問但內心的直覺卻已告訴他了。

叮咚!

LINE的訊息聲從自己口袋裡傳出,他不需要便知道是艾倫傳過來的。他直到走到下一堂課的教室內才將手機拿出,看見的是艾倫用著各種表情符號所交織而成的一個令人興奮的消息。

『我的冤屈被洗刷了,還有因為被誤會是窩裡反所以我順勢將我們上司一軍,下個月會有一筆額外獎金。吃大餐!吃大餐!』

看著一個兔子雙手比著「耶」的姿勢左右跳動的模樣,那付可愛的模樣不禁讓利威爾失笑。他想了想斟酌了下字句,回覆了艾倫。

『那我就期待下大餐是什麼了。』

 

艾倫見著利威爾回覆的訊息時,方才那一時賭氣而差點與上司吵起來的心情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雖然到最後還是爭取到了獎金,但那被誤會的忿恨當然沒有辦法用獎金就如此輕易地一筆勾銷。他邊想著要用那份獎金跟利威爾去哪間他所中意的餐廳吃飯邊做著眼前的工作,意外地,他開始想像著自己與利威爾兩人面對著面有說有笑地閒話家常著。

與利威爾同住的那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足夠讓彼此摸清楚彼此的生活習慣,但又不會互相干擾和對彼此的壞習慣有所怨言,只是艾倫在同住那段時間發現的利威爾的秘密筆記本和莫名侵擾他的惡夢使得他無所適從罷了,其餘的,算是一段令他能夠不斷回味的同住生活。

應該是如此的。

 

『兵長──兵長──』

有誰在口中用著歇斯底里幾欲絕望的語調大喊著,才發現是自己淚流滿面地對著誰一動也不動的身體哭叫著。心臟如被繩索一圈又一圈的綁住,痛得無法呼吸,只能任由雙眼裡的淚水不斷往外敞流著。

自己的生命應該在宣佈處刑的那一刻就終止了才是,然而,為什麼躺在眼前的卻是自己最為景仰、最敬愛的人?全身被水浸濕、完全沒有血色的皮膚和已經不會睜開的雙眼,無論身邊的人呼喊了多少次都沒有絲毫動靜。

自己宛如凝聚著翡翠抑或是琥珀的雙眼隨著『兵長』的逝去而失去了耀眼的光芒。

時光荏苒,瞭解到自己的處刑是一個演給世人的一齣戲已是所有都塵埃落地的時候了。

自己名義上的墓碑與『兵長』的墓碑並列在一起,有時他會披上披風,帶上斗篷,隱去自己的面貌,對著完然不曉得自己還活著的兵長述說著將來。

「我要去壁外了,兵長。但是只有我一個去。」

對著冰冷的墓碑做出了獻出心臟的動作,他發現自己沒有辦法笑出來,如有著一條線拉扯著嘴角僵硬的上揚。

「阿爾敏說即便現在已沒有了巨人,我的處刑也是希斯特莉亞所提出的障眼法,但同時身為巨人和人類的我是沒有資格待在壁內的。這樣也好,我想要去看海,去看一直夢寐以求的海洋,然後再去利威爾班前輩們所在的森林裡生活,沒關係的,因為只有我一個人,所以我要做什麼都不會有人在管制我,也不會有任何束縛,是自由的,是兵長一直想要給我的自由。」

沒有注意到自己臉上已是淚流滿面,他知道自己是想要跟兵長一起去壁外的,又或者若處刑不是一場戲的話,兵長沒有因為意外而死亡的話,自己早該也是這墓碑下了一縷亡魂了。

他蹲下身來,額頭輕靠在寫著兵長全名的墓碑上,如要將全身全心全意的不捨與始終未說出的感情都傾倒出來,說:「我走了,『利威爾兵長』。」

 

艾倫猛然甦醒過來。

灼熱的異感從自己眼眸裡傳來,是已經潰堤成災的淚水;胃裡有什麼在翻攪著,驚跳起身直接跑向廁所內將晚餐全數都吐了出來。沒有理由的痛哭著,無法順利地呼吸,像要窒息般的貪婪地攫取空氣。

那是什麼!那是什麼!那是什麼!

雙手摀住著嘴,腦袋混亂地無法去思考。

自從看了利威爾那本筆記本以來就斷斷續續夢著意味不清的夢境,他一直沒有放在心上。直至今日,過度沉重和過度真實的夢完全顛覆了以往那些支離破碎的景象。

他驀然想起筆記本內那些鉅細靡遺的畫面。難道那些是利威爾的夢境,如他今天所夢見那樣,那麼痛不欲生、那麼如要將全身撕裂般的痛苦。

一直以來,利威爾都夢著那些事情嗎?

那些究竟該用什麼去稱呼的夢境。

 

回到房間後,虛無的眼神望著窗外一片漆黑的天空,艾倫腦中要說什麼都沒有想也可以說腦袋太過雜亂什麼都無法思考。

夢中的景象無法抹去,下一秒,他意識到自己已經拿起紙筆,掀開沒有使用的筆記本開始記錄。

他才剛落筆,眼淚又不聽使喚地滴落。

「利威爾在寫著這些夢境時也會這樣嗎?」

他沒有抹去淚水,只是自嘲式地這樣自問著。

最後,那些筆跡因圓弧狀的淚水而顯得醜陋無比。

 

他對於自己還能感到悲傷這點感到安心不已。

雖然讓已經多次對他警告說他的黑眼圈已經嚴重如熊貓,但即便吞了安眠藥,那魂迴夢轉的悲慘夢境卻如影隨形。

亟欲想要告訴某個特定的人的痛楚、他的悲傷,腦海所浮現的便是一同在夢境出現的利威爾,但一想到的那瞬間又自己否定了自己。

不行、不能、不可以。

每每看著LINE裡與利威爾無關緊要的對話,都在刺痛著他的心臟。明明是自己在交往初期就約定好能夠彼此都坦承相見,現在,不只讓他發現利威爾長期所隱蔽的事情,就連自己也無法把自己的異狀與任何一個人訴說。

因為承滿無處安放的感情,因此無法用口言吐出。利威爾也是如此吧,艾倫想著,那些痛苦、悲傷、憤懣、怒氣早已不是一個人可以去承擔的,步入社會的人如此,那麼從小到大一直遭受夢境困擾的利威爾又是如何?會不會有想要逃離這個世界、精神崩潰的想法?絕對是有的吧。獨自一個人蜷曲著身體,嘴裡乾嘔著,心臟絞痛不已,沒人可以幫忙拭去的淚水,最後哭累了又在昏沉的夢裡塵沉睡去;到了隔日強打著精神,看著一天比一天嚴重的黑眼圈嘆息又無奈著,甩了甩頭,換好了服裝,再出門。

艾倫想著利威爾這樣週而復始的生活便難以抑止自己哽咽出口的哭泣。

好寂寞……──

肯定、很寂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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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雀巫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