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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和島靜雄的一天非常的普通。
  打開衣櫃整排的酒保服是他弟弟送來的,即使自己早就從酒吧中被辭退了,但是他仍捨不得將弟弟的愛心給糟蹋了。因此,每天穿著千篇一律的酒保服變成他的 日常之一。
  簡單的盥洗之後,帶上了墨鏡,從手機上確認今天的天氣及行程之後,開了門,離開。
  他總是會在奇怪的時間點到達工作地點,總是看著湯姆狼狽起床的模樣,總是在他咕噥著夢話之下交待好工作後又看著他上樓睡覺去。
  他並不覺得這種生活有什麼不好,當然,有時他還是會看見湯姆一臉精神奕奕的等著他的到來。
  他的工作也非常的平凡,對於他而言。
  討債這種工作既讓他煩躁又不得不作,或該說也只有他才做得成。
  當這一天的工作結束後他往往就會回家睡覺,不過有時還是會很幸運的看見塞爾提在路上呼嘯而過。
  他的每一天過得很平凡,至少在他還沒遇到那個男孩之前是如此的。
  某一天,也就這一天,非常的反常。
  這一天的他沒有工作,他也偶而穿起一般人的服裝,襯衫和牛仔褲,非常的簡單。也因為沒有身上搶眼的酒保服,本來遇到他都有如見鬼神般逃竄的人群,今天 卻處之泰然帝走在他身邊。這種稀奇的景象讓他感到有一絲絲的高興......大概。
  他隨意地走著,但怎麼走還是走到池袋公園這過於顯目的目標。他看了公園裡稀少的人群,接著打開手機一瞧,時間正早的呢。難怪並沒有過多的人可讓他煩 躁。
  他找了一個位置坐下,這個位置正好可以觀察熙壤往來的人群。
  點了煙,夾在手上,看起來就像是個裝飾品一樣,眼睛則是望著眼前逐漸多起來的人潮。
  人,從右手邊而來;人,從左手邊而去。
  真無聊。他開始感到煩躁,等到他驚覺自己那個極限的點快要爆開的時候,眼前忽然一抹身影擋住了人潮,某個人站在他面前。
  想也不想地,一雙惡狠狠的眼神便射了過去。
  「啊!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打擾你的,只、只是看到你在這邊想、想跟你打、打聲招呼的......嗯?靜雄先生?」
  儼然呆滯的平和島靜雄看著一臉驚慌失措的男孩。
  男孩是龍之峰帝人,一個嚮往非日常的男孩。靜雄並沒有見過他幾次面, 或者該說沒有像現在面對面見過面,沒有那麼正式,應該。
  「你在這裡做什麼?」今天是假日,身為學生的他,而且一臉看起來就像是會被巷子口的那些危險份子誘拐走的樣子,真是......奇怪。
  「啊?沒、沒有,在在等人。」
  又是這樣,靜雄沒有表情地看著慌張的帝人,心中泛起的煩躁似乎更加增長了。
  「那、那個不建議的話我可以坐你、呃,坐靜雄先生旁邊嗎?」
  靜雄遲疑了一下,但沒有很久,因為那張困擾的臉實在很可愛,所以他回答了。
  「喔,隨便你。」
  他的語氣仍是這樣冷冰冰的,沒有任何的表情。就這樣允許了帝人坐在他旁邊,僅僅如此。
  嗯,今天天氣真好。他這麼想著,然後嘴角露出一抹微妙的弧線。

  平和島靜雄感到自己怪怪的。

  他變得很習慣到池袋公園去,沒有任何意義。即使穿著酒保服的他非常的搶眼,他也不在意,就在那個地方,沒錯,在那遇到帝人的那個位置坐著。
  一坐下之後他就開始陷入滿滿的自我厭惡。
  坐這裡做什麼?是在期待什麼嗎?絕對不是的!媽的!
  越是這麼想就越是煩躁不安的咬牙切齒著,直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
  那是龍之峰帝人放學後疲憊的背影,他就這麼看著帝人拖曳著沈重的腳步從他眼裡晃了過去。
  靜雄並沒有打算叫住他,應該說他沒有必要做。
  他只是雙手握住,極為放鬆的樣子,看著帝人走過去......
  下一秒,他發現了異狀。
  帝人面有難色地看著前方,腳步則是步步後退,那種為難的眼神像是遇到什麼凶神惡煞。
  正當靜雄感到奇怪的時候,他看見了這輩子他最討厭、最痛恨的人。

  「哎呀,帝人君,我已經等你很久了喔~」

  帶著上揚的語氣,臉上也是堆著千百萬伏特的笑容,折原臨也用著誇張的姿態攔住了龍之峰帝人。
  所謂的誇張姿態便是:雙手張開,像是歡迎抱住他的姿態。
  帝人無言看著眼前情緒高漲到不知何方去的臨也,只有更加握緊著自己的書包背帶,說:「請問有什麼事嗎?臨也先生。」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來找你......!」
  話還未說完的那一瞬間,就是那麼短的時間,連帝人都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立即飛過一個垃圾箱,讓他嚇得跌坐在地,遲遲站不起來。
  等他回神過來時,另外一頭有如從地獄般竄爬上來的低沉怒吼聲已經海浪般席捲過來了。
  「臨──也──君──」
  從帝人望過去的那道富含著威嚴壓迫力的男人身影,不消說,就是身為池袋最強男人,平和島靜雄。
  被垃圾箱砸到另外一邊的臨也這時狼狽不堪地爬起,身上的傷看起來似乎只有輕傷而已。他抹去了嘴角的血漬,並順勢地自他黑色毛外套裡拿出隨身的小刀,臉 上換上的是最使帝人熟悉的嘲諷笑容,他說:「呀~是小靜啊,真不知道你從哪裡冒出來的啊~」
  絲毫就沒把臨也的話聽在耳裡,此時靜雄的心中唯有一個想法: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臨──也──君──我不是說過千千萬萬遍了,不准你來池袋的嗎~啊~」
  「呵呵~我怎麼會忘記呢?但是這裡有好食的小綿羊,我怎麼可能會抗拒這個誘惑呢,呵呵~」
  「啊咧?」
  忽然意識到好像在講自己的帝人困惑地看著臨也,正巧臨也轉頭過來對他用著無比無比,可說是滿懷著愛意的笑容看著他。
  帝人只覺一股惡寒從腳底攀起。
  「少囉唆!給我去死吧!」
  只見靜雄隨手一抓起旁邊的交通號誌,臉色猙獰的樣子真是可媲美鬼神了。但這交通號誌還未丟過去,臨也卻用著輕鬆語氣對著帝人揮手道再見說:「哎呀~看 來小靜生氣了呢。帝人君,下次有緣再見啦~」
  「不,可以的話永遠不見。」
  帝人看著逕自離去的臨也背影,這麼斬釘截鐵地說。

  看著討人厭的傢伙逃之夭夭的靜雄這時才不甘願的將交通號誌丟在一旁,而本來聚集看好戲的人群這時候也做鳥獸散了。

  靜雄不屑地嘖了一聲後,往帝人的方向走去。這讓後者有如驚嚇到的小動物,凝滯不動。
  他低頭看了看帝人那像是看到什麼妖魔鬼怪而已經絕望的表情,他就不禁又開始煩躁起來。
  「起得來嗎?」
  「呃......喔,好像不行......」只見帝人嘗試站起身卻徒勞無功的樣子,靜雄以為是剛才扔垃圾箱的時候也砸到他了,又不由自主嘖了一聲後,大手一伸,向前抓 著帝人的肩膀,就在他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時就被他一把拉起來了。
  ......好輕!
  這是靜雄的第一感覺。
  怎麼會那麼輕?他是沒吃飯嗎?但是看起來應該是生長期啊,怎麼會那麼瘦?
  太輕了,太弱小了。
  「啊,那、那個,真的非常的謝謝你,靜雄先生。」
  靜雄神遊的思緒被帝人的感謝話語叫了回來,他低頭看著男孩,偏頭思考了許久後,忽然下一秒的動作連他自己都驚訝了。
  他低下身,雙手穿過帝人的雙腋,輕輕一用力......
  輕而易舉地將帝人整個身軀抱了起來。
  剎時腦袋空白是帝人的當下反應,但隨後回過神對著靜雄囁嚅著:「呃、那、那個靜雄先生,可、可以放我下來嗎?很、很多人在看啊......」他感到羞恥不已。
  「......」他在做什麼?!
  靜雄終於驚覺到自己在做的蠢事,立馬放下帝人的瘦小身軀。臉龐早已瞥向一邊,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臉去面對了。
  「呃,靜雄先生?」帝人看著那遲遲不說話只是看著旁邊車潮的靜雄,試探性地喚著他的名字。
  「腳,沒事嗎?」靜雄推了推墨鏡,裝作沒事的轉過頭問道。
  「啊......是的。可能是剛剛嚇傻了吧哈哈......」帝人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表示沒事,「今天真的很謝謝你。」
  又是一次道謝。靜雄這次終於回了一句「喔」表示接受他的道謝。
  「那、那我先走了。」
  「嗯......」他沒跟著說再見,而是看著帝人匆促的身影消失在人潮之中。
  他轉過身,看了一下自己的雙手,想著方才的觸感、重量、以及其他某些他沒有注意的東西。
  ......下次乾脆扛回家好了。
  他默默地在心中下了這個決定。在他正要邁開腳步離開公園時,後方急促的腳步聲吸引了他的注意,一轉回頭發現是帝人氣喘吁吁的模樣,還沒開口問怎麼了,眼前的男孩就先用著破碎的語言說:
  「還、還有謝謝你。一直在那公園裡,我、我應該沒有認錯吧?」
  他在說什麼?
  「有、有靜雄先生在公園裡真是、真是太好了呢!讓、讓人很有安全感,就、就這樣,再見!」
  帝人講完立刻閃人,也因此靜雄並沒有看見帝人雙耳紅透的模樣。
  當然,離去的帝人也沒看見,靜雄聽了他一番話之後蹲在原地、埋著頭苦惱不已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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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雀巫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