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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篇鬼故事梗的後續,應該下篇就會結束……大概,這篇兵長沒甚麼戲份啊……(被削。

 

 

 

 

 

 

奇怪語り 2

 

一股冰涼的氣息撫過佩特拉的側臉。

她猛然駐足,全身驟然瑟縮了一下。

著涼了嗎……?

一時之間,佩特拉以為是最近天氣轉涼身體還未適應的關係。她拍了拍自己的雙頰,試圖讓自己振作點。

視線望向窗外低暗的雲層,想似乎是要下雨了,得趕緊去將床單收進來。如此想著的佩特拉忙緊加快自己的腳步,轉頭往城堡外走去。

在佩特拉離去的同時,原本空無一人的窗戶外驟然出現一道身影,頭下腳上地倒掛在窗邊,在黑色長髮覆蓋的顏面下啪地睜開了兩顆污濁的紅眼,猶如蠕動的蟲子不斷地轉動,然後定住佩特拉方才離去的方向,直視了半晌後,「轟」地一聲雷聲兀地響起,白色刺眼的閃電亮光將陰暗的城堡照個通亮,待視線再度暗下來時,女人的身影已不見蹤影了。

只餘銀鈴般的笑聲迴盪在走廊中……

 

 

梅雨季開始了。

連綿不絕的雨水讓原本訂定的訓練計畫全數中止,但也不能每天都只是做些掃除的例行工作,佩特拉在利威爾暫時回到本部開會的這段時間將其他人集結在會議廳內,詢問能夠打發時間的樂子。

「捉迷藏!」在當中最小年紀的艾倫一臉天真無邪發出這項建議時,馬上被奧魯歐駁回。

「都幾歲了,還玩什麼捉……噗額!」然而他連話都沒完就被佩特拉一拳揍向牆壁上,她露出無溫度的笑臉說道:「奧魯歐如果你沒甚麼好意見就請閉上你的嘴。」

艾倫苦澀地笑了笑,轉而看向艾魯多和君達。他知道自己的頭腦只能想到如此幼稚的想法,不過他同時想著他們在兵長不在的時候如此隨意真的可以嗎?

「佩特拉,我有個提議,我們暫時把每個人的意見都提出來然後再投票吧?」艾魯多看著大家似乎都沒有意見後,他才提出自己的建議:「既然是夏天,鬼故事如何?」

當其他人聽見艾魯多的建議時,外頭的雨聲忽然變大了起來,轟隆的雷聲倏地將會議廳炸了個刺眼的白光,隨著亮光漸漸恢復正常,所有人陷入了某種奇怪的沉默中。

「呵呵……怎麼大家都不說話了?」奧魯歐摀著鼻子是塗藥打破這尷尬的局面,佩特拉也在此時呵呵苦笑了一聲說:「那、那君達你有什麼建議嗎?」

「嘛,我還沒想到,不如將艾連和艾魯多兩個建議用在一起好了。」君達無意的一句話引起了所有人的興趣。

「鬼故事和捉迷藏啊……」佩特拉側著頭思索著,原先沈默不語的艾倫突然靈光一閃,舉起手興趣盎然地說:「我們每個人先輪流猜拳說鬼故事,說完鬼故事之後就可以去躲藏,最後一名的人不用說鬼故事,而是當鬼,當倒數第二個的人說完鬼故事之後,鬼要默數到十之後才可以去抓人,這個主意如何?」

閃著清澈的眼眸,利威爾般的每個人仰著天花板思索了半晌後,奧魯歐正要啟唇反駁時,其他三人卻同時舉手說:「一致通過!」讓他連反對的時間都沒有,只能嘖了一聲勉強接受。

為了讓整個遊戲更有氣氛,他們將會議廳的燈光全數滅去,只餘一展微弱的燭光在桌上搖晃著。

一、二、三、四、五,佩特拉確認人數後,坐在最前頭本應該勢利威爾兵長所坐的位置上,艾倫、奧魯歐、艾魯多和君達順時鐘圍坐在桌子上,他們互看了一眼後,下一秒很有默契地喊出「剪刀、石頭、布!」

 

石頭、石頭、石頭、布、石頭、石頭。

 

「六個人?」佩特拉嚇出了一身冷汗,此時所有人都看著對方,大家都心照不宣互相交換著某些訊息,然後奧魯歐又再一次數了一次。

 

一。

二。

三。

四。

五。

 

這次沒有錯了。

「那麼、誰出布?」君達首先問道,接著艾倫一臉陰鬱地舉起手說:「是我……」說完後,他垂下顏退出了戰局,在角落嘀咕著:「為什麼我是鬼為什麼我是鬼為什麼我是鬼……」

「艾倫……」佩特拉露出憐憫的神情想要安慰時,坐在旁邊的奧魯歐不以為異地哼了一聲說:「果然是小鬼,這樣就洩氣了嗎?」

「好啦!你閉嘴啦!奧魯歐!」佩特拉用力地捏著奧魯歐的臉頰,再度看了幾乎要變成發黴菌類的艾倫,雖然很捨不得但既然這遊戲已經完下去就得遵循遊戲規則,嘆了口氣,她說:

「繼續吧。」

 

猜拳的結果如下:第一名是佩特拉,接著是艾魯多、君達然後才是奧魯歐。

「嘖!為什麼我是倒數第二。」跟著成為第二株黴菌的奧魯歐在座位上宛如爛泥般的垂下頭,這次沒有人去安慰他了。

「那麼我們就開始吧?」佩特拉擲起桌上的燭台,稍稍靠近了自己,照射出一張異常詭譎的臉龐。

灰壓壓的天空仍是下著暴雨,震耳欲聾的雷聲不絕於耳,在如此惡劣又符合說鬼故事的氣氛下,佩特拉緩緩啟唇──

 

大家都知道舊本部的地下室原本是專門為那些臨陣脫逃或犯下過錯的士兵做為緊閉室使用的。

當作為本部的這座城堡在上層決定要放棄使用之時,卻完全遺忘了仍關在緊閉室內的士兵們。

這是為什麼呢?並沒有人知曉其中的原因。

但有一種說法是那些人根本不是犯錯的士兵,而是為了做某種實驗用的實驗體。就像我們去壁外調查時,如有能力會帶巨人回來以便提供調查巨人的秘密一樣。在調查兵團內曾經有這樣的狂熱份子,以為將人類的身體注射什麼藥品就能夠不眠不休地去壁外調查,結果落得一群人藥品中毒,但又不能輕易的殺人,於是他們乾脆捨棄他們。

無法作戰的士兵已經不算是人類了。

他們是這麼想著。於是用了各式各樣的名目便將舊本部捨棄了。

那麼那些士兵呢?他們才不管呢。

 

「等等!佩特拉這個故事你從哪聽來的啊……」

怎麼聽怎麼不妙的艾魯多終於截斷了佩特拉的故事。佩特拉偏著頭想了半晌,卻仍是不明就理地半曖昧地說:「我曾經聽韓吉小姐這麼說而已……據說那些因高層放棄的士兵被活活餓死後,為了掩飾證據而把那些腐爛的屍體或已經成骨頭的士兵們掩埋在某個地方。」

「什麼地方?」艾倫突然抬起頭來,以著佩特拉所陌生的銳利眼神問道,突然襲來的寒氣讓佩特拉不禁嚥了一口唾液,好不容易定了定神,才回覆艾倫所提出的問題。

「不、我不知道,而且這只是鬼故事啊!」試圖讓周遭氣氛輕鬆點的佩特拉揮了揮手苦哈哈的笑了兩聲後,看著仍是嚴肅表情的其他人,她無力地垂下肩,將燭台遞給了艾魯多後,起身走向木門,接著她回過頭對其他人說道:「你們就好好加油,我先去躲了。」

露出了女孩特有的淘氣表情後,佩特拉推開木門,一下子頓入黑暗之中。

 

「嘖!留下一堆謎題就走人了。」

「奧魯歐別說了,我們繼續吧?」艾魯多擲起燭台,緩緩說道……

 

不要在三點十分看向窗外。

睡覺前不要將鞋子朝著床邊放著。

入睡後聽見腳步聲不能睜開眼睛。

還有就是,在說著鬼故事時,聽見叩叩的敲門聲,千萬──

 

叩──叩──

 

驀然間,他們身後的木門兀地傳來了誰的敲門聲。

所有人都驚跳起身,下一秒一致地轉身看向因敲門聲而微微晃動的木門。所有人都屏息著,最後木門咿啞一聲地推開,門縫露出了一雙如鷹鷲般的眼神,惡狠狠地瞪視著他們所有人。

「你們這些傢伙……在這裡幹甚麼……」

 

「兵長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有人發出他們這輩子最淒慘的叫聲。

接著他們每個人也都在意料之中內狠狠打了一頓了。

 

「兵、兵長,抱歉,我們只是……」艾倫一邊滿臉愧疚的致歉一邊尷尬地看著跟著兵長回來已經笑到瘋掉幾乎要從椅上滾落的韓吉。

利威爾輕蔑的眼神越過艾倫,看向了在男孩身後一臉同樣是恐慌神情的利威爾班。

「怎麼沒看到佩特拉?」

「報告兵長!佩特拉是第一個講完故事的人所以現在應該在找地方躲藏!」

聽完奧魯歐搶鋒頭的發言後,利威爾「喔」地一聲後,瞇起了眼,仰起了頭,不帶一點溫度的語氣於焉道出。

「那你們還楞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去找?」

一聲令下,所以人馬上站定了身,簡潔大喊出一聲「是」後,艾倫跟著其他人正要步出會議廳時,手臂被一道強力的力道拉扯去,還來不及反應,他「嗚哇」一聲地就跌進了充滿雨味的懷抱中。

「我有叫你走嗎……」兵長低沉的聲音在耳廓邊響起,讓艾倫為之一愣,直到他眼角瞧見韓吉偷笑的模樣時,他才紅著雙頰用力地推開對方,但見著兵長那又陰鬱起來的表情他才發覺不妙。

他看著兵長大步跨向前,逐漸地向他逼近時,艾倫終於忍不住發出比方才被驚嚇到還要尖銳的喊叫聲。

「呃、那個……兵長、我……不是故意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於是,韓吉一臉壞笑地看著利威爾把艾倫一手扛走。

「保重囉,艾倫。」

 

 

「奇怪了?怎麼沒有半個腳步聲?」

渾然不知兵長已經回來而取消遊戲的佩特拉,在燭光搖曳的昏暗長廊上不斷徘迴著。外頭腥紅的月色讓她感覺有股不詳的預感,她加快了腳步,硬拖著沉重的腳步前進。

 

──我可愛的人兒啊,你將歸往何處──

 

猛然間,詭異的歌聲無預警地奏起。

「誰!」

無視額際上流下的冷汗,佩特拉朝著空無一人的長廊大吼。

四周一陣沉寂,她自己雙腳不住地顫抖著,佩特拉用力地搖了搖頭想讓自己振作點,但那顫抖卻依然抑制不住。

好不容易甫踏出一步,漆黑的陷阱中,身後再度傳來了淡淡的歌聲;佩特拉頓停了腳步,慢慢的回過了頭,感覺到濃稠黏膩的恐懼,正輕拍著她的肩頭。

接著她看見了。

那雙懾人心神的污濁紅眼就在面前。

撫過自己冰冷側臉的黑色長髮也同時搔弄著她失序的心臟。

她發不出聲音、也無法逃走,只能睜大著雙眼看著雙眼下那皸裂的嘴唇慢慢咧開成一個奇異的角度,對她獰笑著。

它似乎再說些什麼話語,可佩特拉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

下一秒,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欸?」

被兵長扛著走的艾倫突然被走廊上一個鮮紅的女性身影吸去了所有注意力。

那並不是佩特拉小姐,當艾倫確認這個事實時,那奇異的存在突然轉過頭來,那一瞬間,艾倫楞呆住了。

他瞬間明白那並不是屬於人類的個體。

唯一與紅色不同的黑色長直髮就掛在無法看清表情的臉部前面。

隱藏在頭髮後的嘴唇咧開了笑容,露出唇內鮮豔非凡的紅舌。接著,頭顱像是斷了線般突然往右傾向詭譎的角度。

 

呵呵……哈哈……找到了……

 

宛如砂紙摩擦的沙啞嗓音幾欲讓艾倫噁心難耐,他想撇開視線,但身體卻如雕像般僵硬。

女人的身影與他僵持了半晌後,她才用著緩慢的步伐速度,就像輕輕掠過水面一樣,慢慢地、慢慢地從艾倫眼前飄了過去,最後消失……

「喂──怎麼了?」望著全身僵直的艾倫,利威爾不悅地敲了他的頭一記,渾然不曉得眼前的人看到了多麼驚世駭俗的東西。

下一秒,艾倫才回過了神,臉上卻盡是冷汗淋漓。

到底怎麼了?他聽見身旁的兵長再一次問道。

「……沒事。」

他硬是將慌亂的心神壓定,這麼回答。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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