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七

「真是抱歉還要你幫忙。」

撓著翹亂的金髮,沒有戴上眼鏡的名取靠在門邊,臉上帶著歉意的對著夏目說道。

夏目手抱著貓咪老師,嘴上說著沒關係的話語,嘴上的笑容仍是滿是苦味。

似乎沒有察覺到夏目臉上表情的變化,只是將視線轉向站在一旁的柊說:「柊,好好保護夏目。」

柊向名取點了頭後,便朝夏目說道:「夏目大人,我們該走了。」

彷彿從沉睡的夢境醒轉過來,夏目猛然抬頭,然後沉默了半秒才回應柊說:「嗯、好,名取先生,那我們回去了。」

「路上小心。」

名取臉上仍是一臉夏目所熟悉的笑臉。

 

回家途中,一路無言。

原本柊就不是個會與人聊天的妖怪,加上夏目一臉佈滿陰霾的臉像在沉思著什麼的神情,讓整個氣氛有如巨石壓在頂頭上,沉悶不已。

半晌,像是已經受不了這樣子令人喘不過氣的沉默似的,夏目懷中的貓咪老師「喵嗚」一聲地怒吼後,從夏目懷中掙脫跳了出來,狠狠地將夏目垂首的下顎撞得他喊了一聲痛!

「你在做什麼啊,老師!」痛得蹲下身摀著下巴的夏目,顫著身子向貓咪老師大聲抗議著。

貓咪老師也不遑多讓,擺出要打架的姿態,上半身站挺起來,一雙短小的肉球就像是拳擊手那樣揮動著。此時,本來想要動手教訓一下貓咪老師的夏目,看到這般可笑的情景,楞了一下,然後身旁的柊驀地發出「噗哧」的竊笑聲後,自己也終於忍不住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老、老師,你噗哇哈哈哈,你那是什麼?拳、拳擊手嗎?哈哈哈──」

完全忘記疼痛,夏目幾乎是在地上打滾著。

「笑什麼笑!我這可是看你們人類那個什麼……啊、那個叫電視的東西學來的耶!」仍然不服輸的模仿電視上所看到的拳擊手揮動著肉球,但是如此彆扭的動作卻讓夏目笑得更大聲了。

「就說別笑了,阿呆夏目──!」

最後,貓咪老師邊大聲怒嚎邊轉頭就蹦蹦蹦地跳走了。

「哈哈哈哈──」夏目仍然是止不住笑聲地看著貓咪老師惱羞成怒地跑走的背影。

「夏目大人,斑大人已經走了喔。」一旁的柊冷冽如雪的語氣提醒著夏目,他才拍拍身上的灰塵,揉著發酸的眼角說:「真是的,貓咪老師到底在耍什麼寶啊?」

「我想,是為了打破沉悶的氣氛。」柊抬手將夏目髮隙間的葉子拿取掉,望著夏目驟然一驚的臉如此斷言。

入秋後的溫度驟然一降,薄霧猶如薄紗般灑了夏目一身,剎時,從夏目眼中看來柊彷彿全身都發了光似的沐浴在其間,他一瞬間像著了魔般的呆楞不已。

「夏目大人。」柊適時的呼喚讓夏目瞬間恍神的意識回到了現實,而才聽見柊的提問:「你似乎很鬱悶?」

「啊啊……」夏目垂首道:「如果說信任能夠成為我一部分的力量就好了,明明已經接受了名取先生的委託,但我還是一直停滯不前,光說被信任還是不夠的……」

「夏目大人!」柊猛然打斷了夏目的怨怨自哀,她看見夏目的雙肩被她的大音量嚇著後又陲首的模樣後,將底下得腳步停了下來,直到夏目注意到而回轉過頭困惑地看著她時,她才用著悠然彷若隔世的飄渺語氣說:「夏目大人,你是不是太急了?」

丟下了這句問號後,柊繼續著往夏目的身邊走去,然後一如往常地往回家途中走去,過了半晌,夏目才回了一句:「柊,你指著是……什麼?」

「名取大人不會一輩子都受到咀咒的。」沒來由地,柊又如此斷言。

喵──

一陣貓鳴,一人一妖看向聲音來源,只瞥見一隻黑白相間的貓咪慵懶地從他們面前走去,他們見著後,停了半秒後,一人一妖似乎又想起適才貓咪老師所做的蠢事,不經意地又笑了起來。

「夏目大人,你一旦垂下頭,其他人都會為你擔心;你只要綻開笑容,其他人也都會為你展開笑容。因此……」柊說:「請不要妄自菲薄,也請不要害怕,我會幫助你的。」

「嗯,謝謝你,柊。」

這一次,夏目是真的露出由衷的笑容對著柊如此說道。

 

接著,柊和夏目在家門口遇見了多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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