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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paro,試想利威爾、讓、艾倫是兄弟的妄想。

※這系列主利艾輔讓艾

 

 

 

當利威爾接到母親從海外傳過來的郵件時他差點崩潰地想在課堂上大吼出聲。

『給利威爾:母親我今天去產檢了,你很快就會再有一個弟弟了喔。』

 

──開什麼玩笑!

 

全身顫抖地握緊拳頭,憤怒、

即使想要放聲痛哭,也必須要忍下。

沒有人這樣教育他,只是從小就明瞭了這樣殘酷的事實。

 

母親與父親是青梅竹馬,從小就定下的情緣一直延續到高中,因一時情動而懷孕的母親和家裡決裂後就與父親搬到都市來居住了。方成年又沒有經濟基礎的他們一開始過得很苦,是一般人無法想像的苦。父母親幾乎什麼行業都嘗試過了,甚至為了能夠達到學歷標準,半工半讀完成了學業。在這期間母親一邊照顧著他一邊忍受流言菲語,從小就看慣這樣景象的他總覺得自己像是被人唾棄的存在,於是在他叛逆期時,心中的不滿無預期的爆發了。

那時的他才15歲,但不良少年該做過的他一項都沒少過。

抽煙、喝酒、夜遊、打架,當時的他根本不去想家裡的事情、學校的事情,大人的世界他根本毫不在乎,只是憤怒為什麼那些衰爆的事情都讓他給遇上!而那些不知道母親有多辛苦父親有多努力的親戚們只會在背後閒言閒語,而為什麼父母都不反駁呢!而在百思不解之下所得出的結果就是──因為自己出生了。

他知道自己是為父母親帶來麻煩的元兇,因此只要自己消失就好了吧?只要讓父母親拋棄他就好了吧?利威爾純粹地這麼想著。

 

「你就是最近在我們地盤上囂張的利威爾吧?」

一如既往從學校翻牆逃學的他正想著要去哪裡消磨時間時,很自然地就如同吃飯般,他遇上了與他相同的不良份子。

瞇起眼他心裡默思了半晌,眼前有五個人,身上穿著是不知道哪間學校的制服,他也懶得去思索是哪天惹火他們了,因為他們早就握緊拳頭逼近過來了。

最先衝過來的男人有股食物酸臭的味道,利威爾一陣反胃,他連看對方的攻擊意願都沒有,直接一個腳步踢擊正中男人的側腹,強大的力道讓男人嘴巴大張、雙眼睜大地往旁邊一倒,然後就站不起來了;利威爾看了下輩男人嘔吐出來的酸水所沾污的鞋子後,心裡甚是不快,抬起顏,他掃視了其餘的三個人,他們似乎因利威爾那快得令人目不轉睛的攻勢所嚇住而只能在原地面露驚恐的表情警戒著他。他不屑地哼了一聲,利威爾勾了勾手指,挑釁著他們。

其餘三個人對視了一眼後,「幹!」爆出了粗口,隨之他們同時朝著利威爾的方向奔去。

左邊留著滑稽飛機頭的男人先是一個側腿朝著利威爾的臉部踢了過來,早就預料到的利威爾綽有餘裕地低下身閃過攻擊後,嘴角兀地勾起嘲弄的弧度,下一秒,剛硬的拳擊直接擊中男人的臉部!

他無暇去顧男人發出的慘叫聲,馬上轉過身擋住另一個染得一頭骯髒金髮男人的手肘,兀然間發出咖地一聲不知道是誰的骨頭錯位了,但利威爾知道並不是自己的,因為他瞧見眼前男人那痛苦而扭曲的臉部了。醜死了!他不爽嘖了一聲後,瞥見剩餘的最後一位早已放棄了掙扎直接拔腿而跑,利威爾也沒那意思想要趕盡殺絕,也就只是站在原地看著那男人跌跌撞撞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自己眼中。

他心不在焉的看著自己身上衣服的血漬,潔癖症的他一陣嫌惡,連橋都沒橋蹲臥在地上嗚噎呻吟的男人們,他拎起同樣沾滿灰漬的書包,直接往家裡的方向走去。

 

他眺望著遠方,一幢將屋頂漆成紅色的屋子那便是他的家。

經過十四年的苦難,去年生下了名為「讓」的弟弟後,父母親因為工作關係而必須長期到海外生活,在多方考量後,他們決定將讓託付給隔壁鄰居佩特拉小姐照顧。當時候的利威爾還未像現在如此叛逆,因此也欣然接受父母親的決定,但一年後也就是現在,叛逆因子終於爆發的他已經鮮少回去自己的家裡,頂多只有洗澡和拿必要的東西才會回去,多半時間他不是在自動貼過來的成熟女人床上流連,不然就是在街頭上漫無目的的找尋可以發洩他那股已經隱忍十五年的怒氣。

在得知母親又懷孕的消息他是真的很氣,明明已經那麼辛苦了,為什麼還要生孩子來荼毒自己?況且,說到底,會造成這樣的局面都是他自己,如果、他不出生在這個世上就好了。

推開鐵製柵門,走過由母親胼手胝足所砌成的小石路,利威爾拿出了鑰匙轉開了門把後,隨之而來的嬰孩哭鬧聲讓他臉色一沉。他提著髒污的鞋子跨步到了大廳時,看見的是佩特拉昏厥在一旁的景象。

「佩、佩特拉小姐──!」

為了照顧他弟而幾乎半定居在利威爾家的佩特拉小姐是從小就很照顧他的人,他也對她非常感激,尤其是當父母親委託他照顧他和他弟時那一口就答應的魄力就足以讓利威爾讚賞。

利威爾原本餘裕的表情在這一瞬間全然消失,他著急著扶起佩特拉的身體,拼命地叫著她的名字,然而佩特拉卻毫無反應。取而代之的是一旁尚仍年幼的弟弟的哭啼聲。

「嗚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尖銳的聲音幾乎要刺破耳膜,他無暇去官心他的弟弟究竟是在喧騰什麼。然後,下一秒,雙手捧住的身軀突然有了動靜,「欸……利威爾,我、啊……抱歉!」突然醒覺過來的佩特拉驟然起身,從她的眼眸透露著連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昏倒的樣子。接著她聽見讓激烈哭泣的聲音,無暇再去思索自己這些瑣碎的細節,馬上從搖籃裡抱起讓溫柔地安撫。

「佩特拉小姐。」利威爾沉下了臉喚了一聲對方的名字,佩特拉「嗯」了一聲困惑地轉過身,但某種陡然驚人的寒氣突地從背脊竄了上來。

佩特拉看見利威爾臉上像是覆上寒冰似的冷峻,她止不住自己身體的顫抖想要詢問,利威爾卻下一秒迅速逃開了。

 

「利威爾──」

聽得見佩特拉小姐細尖的喊聲,可利威爾已經雙手摀住耳朵,什麼都不想聽了。

他奔也似地跑近浴室,將身上的髒衣服丟進洗衣籃後,他用力轉開水龍頭讓從蓮蓬頭噴發出來的水柱浸濕他的頭腦,連同那紊亂的思緒。

他頭一次嘗試到害怕的滋味。

這一次佩特拉小姐看起來是因為過於勞累的關係,如果有下一次會怎麼辦?換成其他人的話呢?母親在那邊的生活會不會很苦?父親的工作會不會太重?還有那該死只會哭哭啼啼的小鬼如果沒人照顧的話怎麼辦?他如果繼續下去這樣打架度日的話,總有一天……總有一天……

會孤獨一個人吧?

 

「可惡!」

 

瞭解到自己心中從未發覺的脆弱後,利威爾無力地順著冰冷牆壁垂下身軀。

他能為這個家做什麼嗎?他還能做什麼嗎?

這一晚,利威爾才意識到自己就算擁有一挑三的身手,但卻是這世上最脆弱的人。

為什麼他會如此脆弱?

這個問題他大概一輩子都不瞭解吧。

 

 

艾倫.耶格爾,是他第二個弟弟的名字。

在自己漸漸不與人打架也不抽煙的這段期間,母親常常會一時心血來潮地傳了一些艾倫的照片過來,那副骯髒的模樣就與當初讓那小鬼一樣可笑。順便一說,讓果不其然長成了一個令他煩心的弟弟,頑皮的程度連佩特拉小姐有無法掌握,只有他出面直接給讓一拳讓他哭個夠,讓才懂得痛。就這樣,一轉眼,三年的時間很快地就過去了。

就在他準備考大學的那個春天,父母親帶著第二個弟弟從海外回來了。

從晚自習回來的利威爾看見有著紅色屋頂的房子前佇立著多年不見的熟悉身影時,他竟有些鼻酸。

他迎向前,看見母親綻著笑容對他說:「利威爾,這是你的第二個弟弟艾倫喔。艾倫,這是你的哥哥喔。」

利威爾垂下顏,看見與讓差不多個頭的小鬼躲在母親的大腿後,戰戰兢兢地凝視著他,用著不甚清楚的言語說道:

「哥……格?」

宛如雲朵般柔軟的童音聽得利威爾一陣心顫,這與他所熟知的小孩不一樣,讓那小鬼只會用最令他火大的聲音叫著他的名字,從沒叫過他哥哥過。

利威爾目不轉睛地望著艾倫那雙蜂蜜色瞳孔,不自覺地他伸出手拍撫著艾倫得頭顱,所吐露的語氣溫和得連站在一旁的父母親都驚愕地睜大著眼睛望著他,他說:「艾倫,我是哥哥,知道嗎?」

才三歲的男孩抬起頭,楞楞地看著利威爾深邃的眼瞳,他眨了眨眼,最後他瞇起了眼,張開雙臂往利威爾身上撲了過去:「哥──格,抱──」

被無預警撲抱的利威爾雙眼露著瞠異,先是看著在他側臉磨蹭的艾倫,再看看已經在偷笑的父母親和抱著讓的佩特拉,他嘆了口氣,才回抱著眼前的小小的存在。

 

──是嗎?所以我是被需要的嗎?

 

現在,利威爾唯有努力地呼吸才能讓停止了十八年的淚水不會在這一刻潰堤。

 

 

 

 

 

多年後。某次與那孩子的對話,利威爾一直記得很清楚。

 

「大哥,你知道為什麼我們房子屋頂是紅色的嗎?」從小就不知道特喜歡膩在他身邊的小弟趴伏在他身上,雙手撐著下顎一臉天真的問著。

「啊?這種事情不重要吧?」手上的書本都快這小鬼弄垮了,他沒那心情去回答這無謂的問題。可他這樣的態度馬上惹怒了對方。

「什麼不重要!很重要好嗎!」

「那你又知道是什麼了嗎?」

「當然知道!」

「說來聽聽。」

看見對方那嘟起嘴生氣的模樣,他還真想聽聽這傢伙嘴裡又能說出什麼大道理了。

只見艾倫瞇起眼,含笑著說:

「母親說:『那是愛的象徵』,他希望我們家人都能夠愛著對方,守護著對方。」

……

沉默了半晌,利威爾終於才從嘴裡吐出了這麼一句。

「喔──還不錯。」

他閉上眼,吁出了一口氣。

原來如此,是這樣啊……

他終究明瞭了自己所氣憤的、所不滿的、所不甘的究竟是什麼了。

 

──比起被愛著,他、更想愛著一個人。

 

他瞥了一眼艾倫的側臉,將男孩的身軀攬得離自己更進一點。

嘴裡則是溢出了連他都無法明瞭的自言自語。

 

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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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雀巫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