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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沼地森林屬同樣設定,但分開來看也無所謂

※仍是自我流的電波設定,充滿奇怪氛圍的一篇文。

Under the XXX

 

清冷的早晨讓男孩打了個哆嗦。

緩然睜開眼,朦朧的雙眼看見有誰在窗邊用著奇特的姿態啜飲著杯中的液體,半開的玻璃窗因寒風而微幅振動,由書本堆成的小山靜落在木桌一隅。視線逐漸清明,金色眼眸透出了男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回過頭看見男孩正在注視他時,抿成ㄟ字型的雙唇微張,開口說了話。

「醒了?」

「……嗯──」

想要起身伸展背脊,卻在起身那霎那停滯了動作。

「那、那個……──」結巴的言語吐了一半,男孩尷尬地看了一眼男人,「利、利威爾先生,可以稍微幫我一下嗎?」

男孩看見利威爾側過臉嘆了口氣,拿了擱在椅邊的拐杖後,走向了自己,毫不費力地將自己的身軀提起,靠在對方的肩上後,半裸的身體觸碰著體溫略低的身軀,竟有種錯覺自己是否是躺在雪地之上。

「利威爾先生,你、剛剛出去過?」即使曉得利威爾的體溫一向比正常人還要略低,但現在所觸碰的感覺卻猶如冰窖。

「……剛去看『他們』了。」

「……啊。」

他側過臉看向利威爾,將自己溫熱的手掌貼向冰冷的面頰,雙瞳裡有著複雜無法用言語說明白的情緒。

他是。他也是。

艾倫仰望著天花板,注視著上面貼著各式圖樣的牆壁,那並非出自他的手,而是某天在他依舊睡昏頭的下午甦醒時,房間內沒有半個人,只有咿啞作響的木椅隨著風左右擺晃著。

他拾起擱在床邊的衣裳,才剛著衣完畢,利威爾傾門而入,雙手捧著一袋東西,一進門就將那袋東西一股腦倒在桌上,仔細一看那是各式各種圖樣的剪紙。

「經過市場買的。」

「欸?」

他看著那些小孩子的玩意兒,困惑地望著利威爾許久,對方見他沒有動作,自己便逕自地將剪紙拿起,走向抽屜從抽屜拿了樹脂,並脫掉了腳上的軍靴,就直街站在床上,想要將剪紙貼向天花板,但才一舉手,動作就停住了。遲鈍了半秒,艾倫馬上瞭解狀況,忙緊上前將利威爾手上的剪紙和樹脂拿走,「那個、利威爾先生,還是我來吧……你的腳也不適合做這樣的工作吧?」嘗試用其他理由來掩飾真正理由的他露出奇怪的笑容,他等待著對方的回應。

「……說得也是。」然後,被採用了。

利威爾當指揮,他當執行者。

花了不少的時間才將桌上的剪紙全數貼到了天花板上,兩人都精疲力盡地躺在床上仰望著,艾淪卻落下淚來,無法言語。

 

他感覺身體顫抖著,卻分不清楚是因為自己上身還赤裸著的關係,抑或是其他的原因。

「笨蛋,先把衣服穿上。」似是發覺到他的異狀,利威爾單手伸向床頭,將櫃子上的衣服丟給了他,但懷抱的力道卻仍是不減。

「利威爾先生,你還記得天花板這幅畫嗎?」

他看見對方順著他的視線也往上仰望著,那瞬間,自己的金眸以及對方的黑瞳像是交合的羽翼,化為一襲布錦。

「星空夢貘……嗎?」

這是第一次從利威爾口中聽見由剪紙所匯成的畫的名字。

「韓吉那傢夥說過貘這種生物是專門吃掉人的惡夢的生物。」

「所以,那時候利威爾先生才買那些剪紙回來嗎?」

對方沒有回答,只是走回原本的位置,坐在發出咿啞奇異聲響的木椅上,艾倫看著利威爾托著下顎,伴隨著搖曳的布簾,溷濁的黑瞳裡有著一座沼澤──在每一次男孩出去壁外調查,而自己卻僅能停望在原地,每夜的惡夢逐漸侵襲著他的精神,最後只能倚靠那可笑的傳說生物──他彷彿看見雙眼透著這樣的悲傷及不甘心。

「兵長。」

艾倫脫口而出的稱謂是以前的他現在的自己所背負著。

對方頓了下,但仍是轉過頭凝視著他那雙瞇起的金瞳,等待著他的啟唇,於是他說:

「明天……不、今天下午再去看一次『他們』好嗎?這一次,不要一個人去了,兵長。」

「……──隨便你。」

 

於是,艾倫開始期待。

自己牽著利威爾的手,雖然冰涼卻安心的手。走上離古城不遠處的一座坡道,撥開長滿了芒草的路徑,直到步行到懸崖邊。那裡會有四座墓,他會一一向他們稟告這次壁外調查的結果。利威爾想必只是在自己身後靜靜佇立著,沒有言語,而自己的工作便是把言語使勁地吐出罷了。

然後他會站起身,讓利威爾再度牽起自己的手,在要走回古城時,他會覷看後方,看向『他們』──

 

佩特拉.拉爾。

歐魯.波扎德。

艾魯多.琴。

君達.修茲。

 

他眼眶或許仍是會打轉著淚水。直到利威爾出口催促,「要下雨了。」

他看向遠方黑壓一片的雨雲向他們逼近。

前方是天氣的交界。

下一刻,雨雲會將他們攫進去,把這世界織成一襲雙面織的布疋。

而他們和我們都是這世界織錦中,交纏為永恆延伸的歷史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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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雀巫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