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想利威爾、讓和艾倫是兄弟的現代妄想設定。

※從這篇開始大概會開始利→艾←讓的明顯傾向,這篇是事情的開端。

 

 

耶格爾一家 09

 

『放學後到畫室等我。』

打開了鞋櫃,讓看見意味不明的便條紙貼在他的室內鞋邊緣,還未來得及看明白上面的筆跡時,就被一旁偷覷到的康尼一把將便條紙撕下,露出了令人生煩的笑容,將那張便條紙拿到半空甩啊甩著,大叫著:「嗚喔──讓這個童貞終於收到情書了喔──」

「康尼你這傢伙給我還來──」

姑且不去細想那張便條紙是誰寫的問題,僅僅八個字的留言根本稱不上情書吧!

手忙腳亂地穿上室內鞋後,讓邊大喊康尼的名字邊用著修羅的表情鬼一般的速度往拔腿狂奔的康尼而去。

至於那張便條紙的內容他早就拋諸腦後了。

 

終於在教室內逮到康尼並暴打一頓後,教室半敞開的玻璃窗因秋風吹得陣陣作響時,也令他的身體一陣哆嗦後,狠狠打了個噴嚏。

「哈────啾────」

「讓,你沒事吧?可別感冒了。」剛好進到教室便聽見讓不顧形象的打噴嚏模樣,馬可放下書包邊上前關心問道。

「哈哈,一定是那個寫情書的女生在想念你吧……噗哇!」還在拿方才的事情說嘴的康尼話才一出口就被讓一個肘擊疼得趴在桌上哀號著。

「情書嗎……讓的話的確是有可能。」

不知何時進來教室的阿尼手拿著一包裝飾美麗,內容物看上去像是手工作的餅乾丟到讓桌上,說了一句:「放在我製鞋櫃裡頭的,但我不吃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像你這種來者不拒的男人這個最適合你了。」

「喂喂,你不吃來路不明的東西我就吃嗎?」嘴上雖是叨念著,讓仍是將餅乾外的包裝拆開,撲鼻而來的香味讓他口水直流,他抬頭再一次向阿尼確認說:「你真的不吃?這看起來就很好吃的樣子耶!」

阿尼聳聳肩沒有回答,拉開椅子仍是用著半托著下顎看著窗外落葉紛紛的景色,完全不顧身後開始演變成搶奪食物的戰爭。

「剛才是誰說不吃來路不明的東西啊……」康尼一邊在旁喃喃自語一邊卻同時伸手拿了快餅乾往嘴裡塞,接著他的雙眼乍然發出光芒似的欣喜道:「哇靠!這超好吃的!比外面的餅乾還好吃!不吃真是太可惜了!」

「康尼你這傢伙別趁人之危啊!」

趕緊把剩下餅乾塞進嘴裡的讓露出一臉勝利者的眼神,一旁的馬可完全來不及阻止只能苦笑著康尼和讓進行完無聊的競爭後,無意地提了一句:「話又說回來,讓,如果不是情書,那麼那是什麼?」

「欸?」讓停下舉起拳頭要揍康尼的動作,將方才好不容易從康尼手上搶回來的便條紙遞給了馬可,說:「上面就寫著這些字,比起什麼情書,我到覺得比較像挑戰書咧!」

「上面的筆跡仔細一看像是男生寫的呢。」指著筆跡潦草甚至若不是馬可仔細一瞧僅僅八個字的字句根本是不可能讀得明白的。

「什麼,原來是男生寫的喔!」一手壓著讓的頭一手將馬可手上的便條紙一把抓過來,仔細端詳著上面的字跡,抬起頭困惑的臉像小學生吃著他所不喜歡的營養午餐似的,他說:「這上面是寫什麼啊?」

「不就清楚寫著『放學後到畫室等我』嗎?你是眼睛瞎了嗎?」

重重地戳著康尼的額頭,讓想著這傢伙在課業上就已經落後別人一大截了,現在是連眼力都要退化了嗎?

「不、讓,剛才……我也看不懂個字跡,只是勉強看得出來幾個字罷了……」

一旁的馬可也附和著康尼的話,這使得讓更加困惑了,他東看西看都並不覺得那八個字有那麼難以分辨,他將便條紙又從康尼手上搶了過來,直接敲了敲阿尼身後的椅子,湊上前去問她說:「阿尼,你覺得這幾個字是什麼?」

一直當壁上觀的阿尼回過頭來,用著清冷的視線看著那張被揉得不成型的便條紙,她並沒有正面回應讓的問題,而是淡淡回了一句:「別人都沒有看懂的字跡你卻看懂了,這代表著什麼你應該懂吧?」

「……什麼東西?」讓楞了一下,無法消化阿尼所說的話正想要追問時,旁邊的馬可卻適時地插話進來,「阿尼,你的意思是這字跡是讓熟悉的人寫的意思嗎?」

阿尼沒有回答,像是默認了馬可的話似的。

原本想要將便條紙上的留言當做惡作劇而不多加理會的讓,此刻,他驀然地對寫下這潦草筆跡但自己卻熟悉的人升起了興趣,嘴角也不自覺露出了意味深遠的笑意。

噹──咚──噹──咚──

 

然後,上課了。

 

 

對於高二生來說,剛好卡在上有學長姊的威嚴下以及高一嫩幼的學弟妹之上,這樣必須服從又要做個標竿的尷尬年級來說,讓只覺得煩躁。尤其是在社團方面,煩躁度更是比當初被逼著入社還要嚴重了。

例如────

「學長,請問這裡要用什麼樣的筆觸會比較讓這個人物看起來比較有生命力呢?」誰知道啊,自己想!

「喂,讓過來一下,來幫我把這些油畫桶搬到倉庫一下!」

「學長,這個……」

「學弟,那個……」

左邊一句學長,右邊一句學弟,他現在簡直想要把手上的畫筆塞進他們的嘴巴裡。

在畫布前,腦子卻鬧哄哄的。

一片空白,一片黑暗,原本隱約浮現的色彩泡沫都被一波波的言語針刺破滅在虛空中。雙手撓亂了頭上的棕色髮絲,像這樣原本的計畫全都被變化打亂的經驗他是第一次。就像是迷了路的孩童一樣,走到路中央四處環視卻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現在便是如此。站在潔白的畫布前,眼眸浮現的畫彩無論自己的雙手再怎麼伸長,都無法碰觸到,一旦想要碰觸──啵地一聲的破滅聲就會在耳畔邊響起,接著像是會傳染似的,啵、啵、啵,彷彿連同腦中最後一條理智線也「啪啵」的斷裂了。

 

『所以當初就說不想加入什麼美術社的啊。』

 

搬完學長姊吩咐的油畫桶後,時間早就已經過了社團活動時間了。他忙緊將倉庫的門鎖好後,走回畫室正想著趕緊收拾東西回家時,卻看見畫室的燈還亮著。

「這時間還有誰在嗎……」已經累得上下眼皮在打架的讓邊打著呵欠邊拉開拉門──

「慢死了,讓!」

熟悉的聲音立刻將讓滿腦子的睡蟲全數驅逐殆盡,他眨了眨眼楞了半晌,才對著坐在畫布前的人大聲吼道:

「你這傢伙怎麼在這裡──!」

「哈啊?」露出『你這不是在說廢話』的輕蔑眼神,艾倫拿起擱在畫布上的畫筆,邊隨意玩弄著邊說:「我早上不是有留紙條嗎?」

「……那紙條原來是你寫的啊!」難怪那字跡會那麼熟悉!在訝然之餘,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又問:「既然這樣幹嗎早上不直接跟我講,寫什麼紙條啊,你知不知道你讓我被朋友誤會了啊!」情書什麼鬼的──惱怒得面紅耳赤的讓在艾倫看來簡直就像傻瓜一樣,楞傻了半秒後他不禁噗哧笑了出來。

「誤會什麼啊?啊、難道你以為是哪個女生寫給你的情書嗎……」

下一秒,當艾倫看見讓露出被猜中而困窘的臉時,本來想要嘲笑的表情頓時收了回來,不敢置信地眨了眨雙眼,愕然看著讓罕見臉紅的樣子,他也不知所措了。

即使對方是自己的兄長、朝夕相處的兄長,艾倫卻一直不曉得該怎麼跟這位僅差一歲的兄長相處,甚至他知道他自己並沒有將讓當成自己的兄長來看待。

「喂──還真的說中了嗎?」他艱難地露出苦笑,試圖想要像往常般,用玩鬧的態度來化解現在尷尬無法消解的氣氛。但是──

「艾倫,你覺得這樣好玩嗎?」比平常更加低沉的聲音從讓的嘴裡吐出,嘴角勾起詭譎的角度,自嘲?憤怒?艾倫忽然間看不清讓的表情是什麼樣子。

「什麼……」

「我說──」雙眸暴出了名為憤怒的火光,讓大步向前揪住了艾倫的衣領,另外一手握成拳舉高在半空中,「你覺得很好玩嗎!這樣玩弄我很好玩嗎!」

艾倫完全慌了手腳,瞪大的金眸看著眼前憤怒到雙眼充血的讓。

這傢伙在生氣什麼?莫名其妙──

「我才──嗚嗯!」

才從嘴裡發出怒吼的艾倫,下一瞬間,本來揪住他衣領的手轉而嵌住了他的下巴,他瞪大雙眼看著讓本來舉在半空拳頭轉成抓住他後腦,莫名的恐怖自雙唇間竄了上來。

艾倫木然看著讓像是野獸般啃咬著他的雙唇,在感到震驚之前他卻先深切地感受到從內心溢漫出來的憤怒,下一刻他直接抬起膝蓋,狠狠地往讓的腹部狠狠一擊!

「噗呃!」

聽見對方發出哀號聲後摀著肚子蹲臥在地上痛苦呻吟時,艾倫沒有對他產生任何同情心以及罪惡感,只是用手臂抹去唇間滲出的血漬,自上而下的視線裡露出藐視的眼神,雙眸盡是鄙視。

「你發什麼神經,我可以為我沒有註明姓名向你道歉,但我也只是──」艾倫試圖想要讓自己冷靜地談吐,但一說出口,激動的情緒讓眼眶內似乎開始堆積了什麼液體,最後像脫韁野馬似的不斷落下,「我只是想要看你畫的畫而已啊!你這個笨蛋!幹嗎親我啦!我是你弟耶!那麼多女生喜歡你,你幹嗎親我啦混帳傢伙!」

連珠砲式的怒罵將讓砲轟的遍體鱗傷,他全身無法動彈,除了疼痛之外,他發現自己剛才衝動之下所做出的行為也傷害到了艾倫,但他現在還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基於何種心態下才做出那種行為。但現在至少出點聲吧。他這麼想。

「艾──」

對方的名字哽在喉間吐不出來,他楞然地看見艾倫再一次揮拳朝著他側臉揍了過來,這次他並沒有閃避。正要閉上眼接受衝擊時,對方卻只是輕碰了一下他的臉頰,下一秒,震耳欲聾的大吼炸了開來。

「大────笨蛋!」

睜開眼,讓看見艾倫哭泣的表情卻露著難看的笑容,一點都不適合他的笑容。唇邊的血漬以及過度純粹的笑容,反差實在太大,讓吞了口口水。

艾倫在說完這句話後一溜煙走過讓的身邊,讓還來不及回頭阻止艾倫,門就碰地一聲關上了,夜色與艾倫都稍縱即逝。讓伸手探向陣陣刺痛的腹部,接著他起身走向畫布前,看著空白一片的圖畫邊緣有著一個小小的字跡,那個字跡他在今天早上才看到,但現在的他見著那僅僅只寫個四個字的醜陋筆跡,沒有任何生氣的情緒,有的是無限的悔恨。

「什麼『我想看畫』了啊?莫名其妙,自以為是……真是個大笨蛋。」

被留下的讓,手撫著用綠色油墨寫出的字跡,如呻吟般地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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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雀巫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