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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想利威爾、讓和艾倫是兄弟的現代妄想設定。

※由一個留言條所引發的事件之二。

 

 

「艾倫還沒回來嗎?」

「他說要等讓社團活動結束後才回來,不過這時間也應該要回到家才是啊……」

「是嗎?」

脫去領帶、把手上的公事包放在椅上,利威爾看向牆上時鐘的時針悄然來到七點的位置,沉思了半晌後,他向自己的母親卡菈說了一句:「我打電話看看。」後,便走出了客廳。

走到放在走廊的電話前,他思考了下,最後還是憑著印象撥了讓的手機號碼。

電話那端的鈴聲響了許久,就在利威爾正要放棄而掛上電話時,讓有氣無力的聲音夾雜著雨聲從話筒裡傳了過來。

「……老哥。」

利威爾重新將話筒放在耳邊,心裡同時思忖這傢伙鐵定跟艾倫又發生什麼事情了,他壓下想要逼問的情緒,說道:「你在哪裡?知道母親很擔心你和艾倫嗎?」

「抱歉,社團活動晚了,要回家的時候發現下雨了可是沒有帶雨傘,所以……」

「所以你要淋雨回家?」罕見地嘆了口氣,無奈地繼續問道:「艾倫呢,母親說他要等你社團活動結束後一起回家,叫他聽電話。」

「艾倫不在我身邊……對不起。」讓細弱蚊蚋的聲音讓利威爾直覺不妙。

「你們吵架了?」

「……不。但是,我傷害他了。」

「……你先給我回來。」心裡有股不祥的預感從背脊直竄上來,但仍是努力讓自己用著冷靜的語氣說道的利威爾正要掛上電話時,遠端的讓突然喚了他。

「老哥。」

「又怎麼了?」

「老哥為什麼不罵我呢?以前我跟艾倫吵架的時候你不是把我揍得半死嗎?」

「如果你希望我揍你的話就給我先回來!」他最後向話筒大吼後,立刻重重地掛上電話,回過頭,他看見母親滿臉擔心的面容。

「艾倫,怎麼了嗎?」

「沒──」

本想要說「沒事」的利威爾一瞬間腦海浮現出曾經母親對他說過無論他們這些孩子發生什麼事情,是好、是壞,會不會讓她擔心都必須據實以告,因為『隱瞞』才是會讓她擔心的行為。

「沒、不……雖然還不知道詳細情況,不過讓那傢伙好像傷害到艾倫了,而且艾倫不知道去哪裡了。」

皺起眉頭看著母親開始絞起手指的擔心模樣,利威爾上前去緊緊握住自己母親的雙手。他無法吐出任何一句安慰的話,只能用無助的眼神注視著母親。

卡菈看著自己的大兒子雙眼傳遞出來的情緒是如此的憂傷和憤怒,但為了她這個母親不得不忍住的模樣,她露出可以令眼前的還子溫柔放心的笑容,輕輕地拍了拍利威爾的手掌,說:「利威爾,不用擔心我。你就盡情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要去揍讓那傢伙也好,或是要衝出去找艾倫也罷,只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受傷、不要哭泣,我會把晚餐重新熱好等你們回來的。」

「……是,母親。」

再度握緊著卡菈纖瘦的手掌,他露出堅定的眼神,「我會把他們都帶回來的。」

他說完這句話後隨即掏出自己的手機,在一整排的通訊錄上,他看著艾倫的手機號碼看了許久,想著若是接通了那就不是臭罵他一頓那麼容易了,但────

 

『你撥的電話線在無人接聽,請稍後……』

 

「該死……」

回到客廳的利威爾邊與母親等待著讓回來邊思考有什麼地方可以找到艾倫,雖然並不是沒有想過艾倫的同學,但艾倫從未提及有關學校的事情──忽然間,利威爾像是驚悟了什麼事情,懊惱地傾下身,吐著宛如夢囈的言語:

「我、竟然現在才發現嗎……」

自己、竟是如此的不瞭解艾倫,竟然對自己的弟弟如此得一無所知。

那麼,讓呢?讓那傢伙又是如何呢,對那傢伙、對自己相差一歲的弟弟艾倫又是怎麼想的……

 

「我回來了……」

虛弱無力的聲音自玄關口毫不費力地穿過走廊傳到了客廳,當卡菈正要起身迎接時,坐在一旁的利威爾卻早一步阻擋了自己母親的動作。

在卡菈眼裡自己的大兒子全身上下正散發著一股令人無法靠近的威嚇氣息,嘆了口氣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想著孩子彼此之間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這樣想著的卡菈就這樣看著利威爾緩緩起身走出了客廳。

 

讓脫去自己早已被雨浸濕的鞋子和靺襪,抬起頭便看見自己的大哥站在自己面前。他沒有做任何掙扎和狡辯的打算,只是放棄式地偏過頭,等著預期而來的狂風暴雨落下。

然而,利威爾並沒有這樣做。

「把你那骯髒的身體給我洗一洗,把母親準備的晚餐吃得一乾二淨,接著到上面的天台,我在那裡等你。」

語氣間毫無抑揚頓挫,讓楞傻著聽著自己的大哥說完這句話後,逕自地走上了一旁的樓梯,很快地隱沒在樓梯間中。

 

喀、咚、喀、咚──

每往上踏一個步伐,利威爾便可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像脫韁野馬般的狂亂不安。他知道現在應該要先找尋艾倫的下落才是,但他對於讓方才在電話那端說著『我傷害了艾倫』這句話耿耿於懷。

從小就看著這兩個人一起生活、一起相處的他,曉得這兩人天生就磁場不合,即便是最雞毛蒜皮的事情都能讓他們搞得連母親都束手無策,最後也是她這個大哥直接賞給他們一人一拳,壓著他們的頭對彼此道歉才讓事情落幕。

但是,現在的情況他能感覺得出來與那種嘻笑怒罵的吵架是不一樣的。

心中隱隱燃燒的怒火不斷灼傷他身體各處,卻只能任由火焰四處竄燒,直到把自己微存的理智燒盡。

 

電視裡的藝人正搔首弄姿地擺弄著各種可笑的姿態,看著這樣令人發笑的畫面,讓的臉上卻一丁點笑容都沒有。

冷卻的身體雖已被暖呼呼的熱水澡而恢復了正常的體溫,雙眼仍是沒有焦距地看著眼前,彷彿電視內那些藝人所作出來的動作在他眼中都像是自己、都像是自己所做出的愚昧行為。

「讓,你的手停下來了喔。」

聽見母親的提醒,他才驟然醒悟過來,看著臉上毫無任何擔憂表情的母親,他想要問些什麼,但話到喉間又吞了回去,最後吐出口的只是一句:「對不起。」

「為什麼說對不起?」

「啊……」他看著母親撐著下顎,用著平常那溫柔的表情反問著他時,他卻回答不上來。

「我、我對艾倫那傢伙──」

「讓。」卡菈笑著阻斷了讓的話,「你們是兄弟對吧?那麼,吵架、誤解都一定會有的,但是,如果就因為這樣而把自己關起來那是不行的,你們可不是沒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而是要一輩子依存的兄弟啊,如果沒有將自己想要說的、想要表達的跟對方講清楚,那麼,就永遠打不開這個結了,知道嗎?」

讓凝視著母親的雙瞳許久,最後他敗下陣來,嘟噥道:「我知道了……」

 

聽說上刑場之前獄卒都會給嫌犯一頓豐盛的晚餐,讓邊踏上往頂樓天台的樓梯邊這樣胡思亂想著。

當他推開沉重的鐵門時,眼前映入的是大哥一邊抽著煙一邊倚著圍牆面無表情地望著他,天台上沒有光源,僅能靠著周遭建築物的燈光隱約看得出來眼前的男人正壓抑著怒氣,讓吞了口口水,做好了可能會死在這裡的心理準備後,他往前跨步。

「站在那裡。」

「欸?」

被自己大哥制止的讓,正要往前踏步的腳就這樣凝滯在半空中,他楞然地看著自己的大哥將手上的煙撚熄後,悠然地朝著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啊──死定了。

自己根深蒂固的恐懼感竟在這個時候升起是他完全沒有想過的事情,小時候看太多大哥在憤怒的邊界線時總是過度的沉默不語。沒有任何的責備和質問,只會靜然地、像獨自悶燒的烈焰般,緩緩地將自己和別人灼裂。

「我只問兩個問題。」

「呃、好……」

並非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大哥在嫉妒怒氣邊緣的樣子,但卻是第一次自己成為了當事者。雖然有「我命休矣」的覺悟,但真正面對的時候,心裡的懼感卻比自己想像中還要恐怖。

「為什麼說你傷害了艾倫?以及艾倫人在哪裡?」

嗚啊──果然是那麼刁鑽的問題嗎?

如果可以,讓簡直想要從這裡天台跳下去算了。

噓了口氣,讓閉上眼睛如赴刑場般地說:「我親了那傢伙。」

「……」

「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原本只是因為一件小事情……對,現在想來是真的很他媽的小事情,但是我跟艾倫那傢伙吵起來了……」

「所以你就堵上他的嘴。」

瞇起的黑瞳像無止盡的深淵望著讓,用著斬釘截鐵的肯定句,彷彿要將讓腦中所有可以反駁的句子全數扼殺。

「……或許就像大哥你講的那樣吧。只是很生氣、很生氣……」讓閉上眼,完全放棄掙扎地說:「如果大哥想揍我就揍我吧,我不會還手的。」

「如果……」他聽見大哥猶如冰窖的語氣吐出,將他身軀凍得無法動彈,「如果我在這裡揍你,艾倫就回得來的話,那麼我會用盡全力揍到你起不來為止。」

「欸?」睜開眼,看不見對方的眼瞳里究竟映著什麼樣的景色,讓只能楞然。

「艾倫在哪裡?第二個問題。」

沒有多作解釋,要將他墜入萬丈深淵的黑瞳再一次地逼問著他,但這次讓選擇低下頭搖搖頭說:「我不知……噗呃!」

就在讓還未說出口時,一股猛烈的衝擊自腹部往上竄至腦部,最後回傳給他的訊息是劇烈的疼痛和身體本能的頹下倒地。

反胃感讓他垂下頭不斷咳嗽,口水和不明的液體不斷從嘴裡吐了出來。他的腦袋空白一片,他瞭解大哥想要將他揍得半死的心理,但方才的言論和現在的行為完全不符合啊!

「吶、讓,知道為什麼我揍你嗎?」

頭頂的聲音比冰窖還要寒冷,那已非是凍傷的程度了,而是直接邁向地獄了。

他想搖頭卻又怕當他做出這樣的動作後,會再一次遭受同樣的待遇,於是他只是艱難地抬起頭,臉上滿是不解和一股悶氣的不服從看著利威爾。

「我不管你和艾倫為了什麼吵架,也不管你堵住他的嘴的目的是什麼,但是──」他低下身將讓的衣領拎了起來,幾乎被溢滿出來的憤怒充紅的雙瞳瞪著讓,「你竟然就這樣置艾倫不管,讓母親、讓我擔心艾倫的下落,你這樣──才是最大的傷害!」

利威爾咬牙切齒說完這句後又惡狠狠地從讓的側腹踢了一腳後,沒有去瞧那倒臥在地上不斷呻吟的讓,只是低下頭看著發疼的拳頭許久,嘴裡咕噥著只有自己聽見的不明言語後,丟給讓了一句「我去找艾倫,你給我待在家裡,不准出去!」後,他推開了鐵門,身影很快地隱沒在門後,只留下原本應該冷卻的情緒卻再度燃起無明火的讓。

「可惡────」

大吼一聲後,讓握起拳狠狠揍向地上,讓疼痛將亂成一片的腦子稍微鎮定下來。手掌摀住了臉,他開始大笑起來。

 

『原來是這樣嗎?難怪我永遠、永遠贏不了你啊──利威爾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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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雀巫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