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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放逐的前酋長X承繼了母親之名的魔女艾倫(非女體)

※相關參考設定:魔女之家(遊戲)、高屋奈月老師的童話魔女之森(漫畫)、吉本芭娜娜老師的王國(小說)

 

 

敬啟者

 

韓吉,你的信我確實收到了。放心我還活的好好的。看來那些植物是會依照來者的惡意程度來評估是否要留侵入者一條生路的,不過,我也發現了一件事情,他們隨著季節嬗遞所擁有的力量就開始減弱。越是接近下雪的天氣,行動力就越弱;我想,這應該不只有我發現才是。先前我們觀察到的盜獵者或許與先前那些四肢簡單只想要偷取森林內的珍貴藥材或是獵殺珍稀動物的蠢人是不一樣的吧?真是如此的話,那麼你說要盡早將這件事情告知利威爾絕對不是魯莽的決定。雖然到最後事情有些出其意料,但你應該有將我們的目的完整地告知他們吧。如此一來,即使利威爾不願意幫助族內,他也會為了艾倫而努力吧?

或許你會說我怎麼如此無情,但是別忘記你也同是共犯。

但是,這並不是只為了我們好而已,如果能將盜獵者徹底絕滅的話,對族群、對你、對我以及對他們,都會是好的。

只要結果是好的,那麼過程……就無所謂了。

 

艾爾文

 

 

收到這封信時,已是在深冬之際。遲了許久的信件到達韓吉手裡時,她一邊驚愕著艾爾文幾乎是將所有計畫和變化都算計在裡頭,但若說是無情卻也不是自私,而是他將自己排除在這項計畫內的受益者──無法受益、卻是對許多人無情的一項計畫。

「而且,連我之後的行為也猜得一清二楚,不、這只能說已經把所有可能性都設想過一遍了,因此才不驚訝、也不倉皇啊……」

攏著厚重斗篷,韓吉撥了散落在額前的髮絲後,拿下掛在雙眼的鏡片後,揉著發酸的雙眼後,仰著頭想要閉上眼休息時,木桌上突然發出咖啷的聲響,睜開眼,望著不知何時站在一旁的男人,她笑了笑,看著桌上散發著奶味的瓷杯,再回視著總帶著一抹苦笑的男人,說道:「謝啦,莫布里特。這個時間跑來我這密醫來,小心被你們族人發現把你轟出去喔。」

「族內的人都在忙著應付盜獵者的事情,我也幫不上忙……」

「明明是壯丁卻毫無用武之地嗎?」拿起了溫熱的瓷杯,邊啜飲著邊說著雖惡意卻無心的話語。

「你知道的,族內只要沒有地位,不管是誰會被看輕的就是會被看輕。」

「嗚呃──」將瓷杯放下,並伸了個懶腰卻順其自然怪叫出聲的韓吉帶著嘲諷味十足的語氣說道:「所以我才不當巫醫,來當這被人唾棄斂財的密醫啊。」

「話不是這麼說的吧……」

莫布里特不曉得對方說這句話的意涵只是自嘲還是想要責備自己,他不了解族內的事情,但總是在這些日子與韓吉往來下曉得族內的人雖然團結,卻蘊藏著令人無法想透的迂腐思考。

即便想要改變也無法改變,那些德高望重的長者甚至因為前族長做著令人匪夷所思的惡夢就將他從族內驅逐,至今也生死未卜。

最近卻聽韓吉提及族長在魔女之森活得好好的,這讓對於魔女之森避之唯恐不及的他來說真是個令人震驚的事實;韓吉卻是說魔女也是人,只是有特殊的能力罷了。若是如此,那麼那些進去之後卻是屍骨出來的人怎麼解釋呢?

『哈啊?那些嗎?只能說──活該吧?』

韓吉不可置否地如此回答。那算什麼回答啊,他當時苦笑著這樣答覆。不過韓吉隨即露出令人費解的笑容說道:『因為是人,才會殺死一個人,不是嗎?』

這種話,就與『因為是人,才會愛上另外一個人』的意思是一樣的吧?

他並沒有這句話說出口,然後他想,族內的那些長者早已什麼都沒有剩下。

愛啊、恨啊,都沒有了吧?就只剩下迂腐的思考和硬梆梆的規則罷了。

所以才會因為最近的盜獵者而搞得烏煙瘴氣吧?

那麼或許利威爾族長進到了魔女之森中還說不定因禍得福了吧?

莫布里特邊看向窗外陰霾低垂的雲層邊如此思忖著。

然後腦中又迴響起亙古以來所謠傳的魔女傳說。

 

踩在大雪過後略為濕滑的土地上,穿越禿兀的森林間,天氣凍得男人兩頰通紅,他邊扶著一旁的樹幹防止自己滑倒邊看向跟在他身旁的雪狼吐著白氣警戒著四周。

因為韓吉那封信的警告下,他們終於正視盜獵者的事情,但是整座魔女之森的幅員實在過於廣大,因此他們只能分頭巡邏著,原本是如此的……

「不行,你不能一個人去巡邏。」

一開始,結束一階段的巡邏發現沒有盜獵者蹤跡的利威爾方回到住處看見艾倫已經披上披風要出去時,他立即走上前去抓住他的手臂嚴厲地質問道:「你要去哪裡?」

艾倫先是被利威爾粗暴的行為嚇住,隨即皺起眉頭,在要反問利威爾的同時,對方卻已經替他說出口了。

「你想說你也要去巡邏對吧?你看看你自己這個模樣,毫無縛雞之力,能做什麼?」

艾倫沉默了。

的確他自己沒有像利威爾他們那族那樣與動物共伍因而學習到各種生存技能和打鬥的能力,但是他自己本身也擁有可以利用植物的特性製造武器的能力啊!

他面紅耳赤地想要宣示這樣的主張,但是除了這些,體力和體質都遠遠比不上利威爾這也是事實,因此才讓他如此氣憤。

那雙金眸像是著了火似的怒視了利威爾一眼後馬上扯開對方抓住他的手臂,立馬轉過身要往房間走去時,對方立刻大吼了一聲他的名字,可他完全視若無睹,反而加快腳步打開房間的木門,碰地一聲關上門。

 

「那小鬼在鬧什麼彆扭!」

於是,雖然順利讓艾倫待在房子內,卻同時惹了他生氣,即便自己是出於擔心但還是讓整件事情搞得很尷尬。明明就答應艾倫要將盜獵者趕出去,卻不讓他插手這件事情,想也知道對方一定會勃然大怒,然而,他卻不想讓艾倫陷入危險之中……

「嗷嗚────」

陡然間,自己身旁的雪狼仰天咆哮了一聲,他立即警戒地看向前頭卻沒有看見任何人影,正當他帶著困惑神情看往雪狼時,雪狼滿是蓬鬆的身體湊了過來在他的腳邊蹭了蹭,就像是在安撫他那低落的心情似的。

吁了口氣,他蹲下身撫摸著雪狼的潔淨無暇的皮毛後,心忖著連這傢伙都像是猜測到他內心的煩憂了,竟還要讓這小傢伙安慰還真是不像話呢。

利威爾苦笑著,張望著四周。他突然意識到艾倫就在這樣蒼涼、冷寂的森林內過了他十五年的人生,只有那些只用動作表示意識甚至是不明意味的『孩子』陪伴他。在母親死後,他與『孩子』的相處行為在外人來看只是個自言自語的愚蠢動作吧?然後在不了解的狀態下被冠上『魔女』的名字,然後艾倫那傢伙還很愚蠢的讓自己也便池像是魔女一般:蒼白的臉龐、瘦弱的身體、單薄黑色的斗篷,只是那些有什麼意義呢?而如今就連盜獵者都要侵門踏戶而來了,他這完全是個外人竟還要阻止他出來巡邏森林的安危?也難怪艾倫會生那麼大的氣了。

或許自己這種擔心根本是多餘的吧?

仰起頭,感覺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他忙緊在環顧四周圍的情況,確認沒有可疑的人影後,才轉過身往木屋的方向走去,但雪狼此時卻輕咬住他的腳踝讓他止步停駐,低下頭看著雪狼的視線望向森林深處,琥珀色的雙瞳帶著戾氣呲牙裂嘴發出低吼,讓利威爾也不禁低下身警備起來。

是盜獵者嗎?

他盡量地讓自己與雪地的顏色融為一體,甚至利用雪狼龐大的身軀遮掩著自己。然而,觀察了半晌,深黑的遠方並沒有如他想像般跳出怪物來,就連身旁的雪狼也感到困惑地低下頭低嗷著。

利威爾撫著雪狼身上的毛皮邊想著是錯覺嗎?邊慢慢起身再一次確認並沒有可疑人士後他拍了拍雪狼的頭示意該回去了,雪狼才也跟著利威爾轉過身朝著木屋的方向走去。

 

寒風陣陣吹掠著,當一人一狼隱沒在森林深處時,他們方才踩踏過的雪地猛然被複數的腳印踩了上去。

是人類。

他們穿著厚重的皮毛大衣,遮掩住了頭部,一胖一瘦的身影背上拎著像長筒的陌生裝備,他們蹲下身觀察著方才利威爾和雪狼的腳印,交頭接耳談論了半晌後,望向遠方,再度拎起那看起來應是武器的長筒裝備往森林深處走去。

 

夜幕初籠,當利威爾安置好雪狼在外頭警備著後,他站在木門外,遲遲沒有勇氣敲門,邊想著自己那魯莽的行為已經惹怒了艾倫,那麼現在進去不是挺尷尬的嗎?他邊苦笑著邊呆站著。

趴伏在外頭槐樹粗壯的樹根上的雪狼低嗷了一聲,像是在替利威爾告訴艾倫他已經回來似的,還來不及阻止雪狼的行為,眼前的木門蹦地打開了。

瞧見艾倫臉上滿是擔憂的神情時,利威爾頓時感到先前似乎也有過的罪惡感。他低垂著頭正要說出抱歉時,手臂卻先被對方拉住然後用力一扯,自己的身體往前一傾,身後的門也隨之關上,自己則是順著拉扯的力道與艾倫一起往後倒向地面──

碰!

身體與木板撞擊的聲響讓利威爾瞪大眼睛看著艾倫吃疼得緊閉著眼睛,他立即撐起上半身摸著艾倫的頭部詢問道:「艾倫,沒事吧?有傷到嗎?」

「嗚呃……」艾倫發出了呻吟但是仍是瞇起眼撐起一張笑容說:「沒、沒事,利威爾先生,那個……很抱歉。」

突然聽見男孩的道歉足讓利威爾楞了許久,最後終於擠出了反問:「為什麼說道歉?是我要說道歉才是吧?」

利威爾雙手緊握成拳,他似乎想起了先前讓艾倫過度擔心而引發的過度呼吸的事情。

「我該怎麼做才好,艾倫?」那雙黝黑的黑色眼眸直直地凝視著艾倫,明明臉上不帶著任何表情,卻像是在哭泣著。

艾倫只是回望著他,右手撫著利威爾的側臉,然後說:「怎麼做才好這我也不曉得啊!就像我治療你的病情一樣,只是不斷地嘗試著、嘗試著,只是想著要治好你,就只是這樣。那麼,利威爾先生,你是怎麼想的?」

言訖,利威爾閉起眼,他反握住著艾倫的手,然後,他睜開眼。說:

「我喜歡你,艾倫。所以、我想保護你。但我也想尊重你。所以我才想道歉,明明……」

話未說完,自己的雙唇就被堵上。

然後他看見艾倫琥珀金的雙瞳映在自己的眼瞳裡,猶如火焰。

「我曉得的。」在結束不長的親吻後,艾倫眼裡早就沒有怒氣,他只是輕輕笑著,然後手指撫著利威爾的雙唇,說:「吶、利威爾先生,或許,我已經喜歡上你了吧?」

剎那間,利威爾以為自己聽錯了。兩眼睜大著看著艾倫毫無含蓄的發言,但他仍裝作鎮定地說:「或許是……什麼意思?」

「啊。」艾倫露出了淺笑,像是發覺自己講錯話了,馬上改口說道:「不、不應該說『或許』而是『已經』喜歡上了呢。」那抹笑容太過純粹讓利威爾無法直視,只能繼續瞪大著眼聽艾倫雙手捧著他的臉龐,繼續說道:「我說過的吧?想要努力喜歡上你,但是在我說出那話時早就喜歡上利威爾先生了吧?我擔心著你也是,你擔心著我也是;那些互相擔心著、珍惜著、糾結著、想要保護著,就是喜歡了吧?」

然後,艾倫再一次抬起頭將自己的薄唇貼住利威爾冰冷的雙唇,然後抵著他的額際,說:「我生氣只是生氣利威爾先生把我當作毫無縛雞之力的弱小之人而已,你忘記你當初過來時被我整得很慘的事情了嗎?」

利威爾沒有回應,但一瞬間那張臉面露難色。

「但我也是有錯的,如果我不生氣就好了。如果我能夠與你一起出去就好了。不想要像上次那樣,獨留自己屋內,說好了吶,利威爾先生。」

利威爾無法回應,只能頷首。

接著,艾倫又笑了。

「我吶、喜歡你,利威爾先生。」

「我知道。」

利威爾傾身,將艾倫的嘴覆住。

那是比往常般都還要柔情,卻又帶著情慾的吻。

男孩發現對方將他的雙唇扳開,帶著滾燙溫度的紅舌竄了進來,撬開他緊閉的齒列,他本能地讓自己的紅舌與對方交纏著,無法移開視線的金眸望著對方那已是迷濛的黑瞳,他不曉得等下會演變成什麼情況,動作卻像是早就熟稔似的在吻與吻之間找尋換氣的縫隙,然後才發覺自己喉嚨裡發出與平常完然不同的細膩聲音。想要阻止但大腦卻已經無法運轉,他艱難地喊著對方的名字,可對方只是楞了半秒用著無比深邃的雙眸低吟著他的名字後,再一次傾身。

「嗚嗯……!」

脖頸被利威爾狠狠印下烙印,那是火種的開端。不斷從嘴裡發出自己所陌生呻吟的艾倫眼眶內不知何時被逼出了生理的淚水,雙手顫抖地緊抓住利威爾的毛皮披肩,他低下頭看著利威爾咬住了披風的繩結,正巧對上了那已是迷濛情動的眼瞳,然後他自身也就此墜落。

他渴望著、他期盼著、他欲求著,而對方也一定與他有著相同的想法。

於是,艾倫再度輕笑出聲,正當他想要出口說些什麼時,陡然間,他聽見了外頭有著陌生的聲響。

「利、利威爾先生!」

「怎麼?」

以為對方只是害羞的利威爾停下了動作,卻在看向艾倫時被對方那望向一旁的警戒神情所愣住,他再一次提問:「怎麼了嗎,艾倫?」

「有人,在外面。」

隨著這句話而從艾倫身上起身的利威爾尋著艾倫所指的的方向看了過去,窗外是一片昏暗,雪不知何時又開始下了,甚至又有暴風雪的趨勢,但在那種惡劣環境下,連森林的面貌都看不清,人的身影怎麼可能看得見?

「兩個人……是趁著冬天孩子們行動力差潛進來的嗎?」

也跟著起身的艾倫攏齊了紊亂的衣裳後,他牽起利威爾的手走到窗邊,在稍稍打開窗縫後,顫動的槐樹枝條伸了進來,然後在艾倫身邊徘徊了半晌,像是在訴諸什麼訊息後才又緩緩退了出去。

低垂著頭沉思許久的艾倫抬起頭,對利威爾說道:

「看來我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盜獵者嗎?」他突然回想起雪狼在方才的異常行為。

「是,是盜獵者。」然後,他看見艾倫那雙金眸帶著怒火,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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