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個日記

※利艾深夜60分　part8

※利威爾×圖書館館員艾倫，我大概是想讓艾倫嘗試各種職業吧W

※轉生paro

重逢

「最喜歡你了喔，兵長。」

總是在夢中有人瞇起眼來這麼對他告白著。

那雙眼睛怎麼樣都看不清，但想必一定是非常燦爛以及美麗吧。

啊啊即便這麼想著，等到他伸出手想要碰觸那臉龐時，卻像只抓住砂礫似的，一下子就流逝而去，最後必定會在那個時候醒轉過來望著白慘的天花板。

心臟像被絞緊似的疼痛不已，抓著被汗水浸濕的襯衫他起了身看著床頭的鬧鐘，並沒有在平常的時間大聲作響，平復了下才意識到今天是假日。而且自己還連帶請了特休一整個禮拜都可以爛在家裡不工作。但對他這已經工作中毒的人來說，每天開電腦看有沒有工作相關的郵件已經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只不過今天或許是做了惡夢的緣故，本就不喜接觸人群的他今天更沒有想要趁休假出去遊玩的心態；也沒有想要在家工作的心情。

先去看先前沒有看完的小說好了……

一邊這麼想著一邊開始他今天枯燥乏味的一天。

看著堆在桌上的小說他無意間看見其中一本書上面挾著小紙條，記憶本來就差的他一時之間還沒有憶起這是什麼。但一見到字跡，漫起的記憶終於甦醒。

『利威爾先生你好。這是最近的新書雖然館內還在編制中，但是已經閱讀過了。感覺這個故事您一定會喜歡，所以特地去書局買了下來。請原諒我擅自將這本書推薦給你，如果看完後不喜歡的話請丟棄沒有關係。因為我自己本身已經買了一本了，這本完全是我擅作主張。』

那是正規正矩的字跡，就像是被人刻意訓練過似的。

利威爾這才想起前幾個月為了工作而去圖書館找相關的工具書時，因為平常都是在書局內匆匆瞥了一眼就買下書本的他並沒有真正來過圖書館。

因此當自己看見偌大的空間和令人窒息的靜謐時他簡直無所適從。當時就是這後來無故送他書的館員艾倫耶格爾，看他面有難色才湊了上來問了一句：

「那個……先生你有什麼需要幫忙得嗎？」

帶著怯弱可是又並非是全然懼怕的金色眼睛讓他一時迷惘。

「啊啊，那個、我想查一本書……」

「啊、查書的話那裡有專門查書目的電腦。先生你是第一次來吧？先讓我教你一次可以嗎？」

突然熱情起來的館員讓利威爾著實驚嚇到了，但他馬上知道是怎麼回事。

望眼過去圖書館內不是齒牙髮禿的老人，便是準備應考的考生。不是老就是少。

館員們除了眼前這位看起來應該大學畢業沒多久的男孩外，其他館員看上去都有一定的年紀了。難怪當看到相近年紀的他會像溺水者看到木舟一樣死硬攀上來，但他也不得不說男孩的教學簡單易懂，他也很快地找到自己所需要的書本。

當他在櫃台看著男孩異常愉悅地幫他刷條碼進行借書手續時，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脫口便對男孩要了名字和聯絡方式。

手拿著條目機的男孩楞了楞，下秒卻很輕易地給了他聯絡方式。

離開時他調侃了下男孩說：

「艾倫，如此簡單給人聯絡方式不怕被壞人騙去嗎？」

可當時候艾倫瞇起了眼遮去了燦金的雙眸，笑著說：

「但是利威爾先生並不是壞人吧。」

對於這樣的笑容利威爾至今想不起自己做了什麼回應。

圖書館的輪班制與他常加班但至少可以週休的工作使得他們無法一起約出來，反而是用通訊軟體互相聯絡比較頻繁。

他也發現艾倫的工作真的離不開書。

工作時在館內遇到的趣事以及休假時到書局發現的好書等等，最後在罕見兩人都有空出來遊玩時，除了聚餐外的餐廳外，他們最常去的地方就是書局。

或許是利威爾自己本身沒有什麼個人興趣，大多是聽著艾倫對於他所喜愛的書侃侃而談。雖有時他會停下來用著試探的眼神問他：

「利威爾先生也喜歡這種劇情嗎？」

一開始他總是說著：「沒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我對書不是很大的興趣。」

但當看見他這麼回答而露出像是被雨淋濕而發出哀戚小狗眼神的艾倫後，他之後便改口說：

「如果那麼好看改天借給我看。」

於是從原本是借閱艾倫的書本，變成艾倫不時會將書本以著各種名義，像是紀念日也好剛好遇到他生日也好，每次贈送的物品就是書。

連帶著職場上都帶著書的他還被同事笑說「工作至上的利威爾組長什麼時候變成文學少年啊」。想當然他下秒就是狠狠地在那位同事臉上的眼鏡打了一拳。

只是，最近奇怪的是，他每看完一本書當天就會做著同一個夢。

總是有人對著他笑著告白，但他總是看不清那個人的臉龐，以及像是要哭泣出來的眼眸。

每每醒來就感到心臟疼痛不堪。

※

「吶、艾倫今天有空嗎？」

「啊、利威爾先生今天休假嗎？我今天剛好晚班，要現在出來嗎？」

「嗯，我現在告訴我家地址……」

「欸？等等、是要去利威爾先生家嗎？不、不是要到外面嗎？」

「如果你討厭的話，那麼約出來也無妨。」

「啊、不是的。只是有點驚訝。」

「是嗎？那麼是要來我家？還是去外面？」

「……我想去利威爾先生家。」

「那麼就過來吧。我等你，艾倫。」

「嗯……好、好的。」

再告知自家地址掛掉了電話後，利威爾猛然覺得心中的疼痛感稍稍消減了些。

而在安心感漫及全身時，劇烈想睡眠的倦感也襲了上來。覷看了時間想著應該不會那麼快就過來的艾倫，他整個身體倒在沙發上，不消幾分就沉睡而去了。

……

「利、利威爾兵長？」

有人在叫著他，但是聲音好熟悉，比以往的夢境還要熟悉。

些許顫抖但卻堅毅的嗓音以及還有點歡欣的語氣。

他想要睜開眼，眼皮卻沉重無比。

「利威爾兵長，我喜歡你喔。」

啊啊又是那聲聲告白，可是卻看不見你的臉啊！

不、不是看不見你的臉，是你瞇起來的眼睛啊！睜開啊！給我睜開啊！睜開啊！

「嗚啊啊啊───！利威爾先生你醒來了嗎？」

大吼聲伴隨著驚叫聲將利威爾從夢境裡拔開起來。他有些恍惚地望著正蹲坐在一旁的艾倫。

「你怎麼進來的？」

「欸……那個門好像沒有鎖……」

鎖壞掉了嗎？

利威爾仰看著依舊慘白的天花板。還沒有心思去想該去換鎖的事情，他側過臉凝視著艾倫：那雙擔憂的金眸讓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按住眼臉，發出猶如囈語的話語說：

「艾倫我喜歡你，你呢？」

「欸欸欸欸欸欸欸什、什麼？」

對於突如其來的告白不知所措的艾倫結巴地說：

「那、那個，利威爾先生！你是不是睡昏頭了？那、那個，利威爾先生還沒說叫我過來有什麼事情嗎？啊、對了，先前送給你的小說看了嗎？」

『艾倫。』

只是從聲帶輕輕地喊出了這兩個字就讓對方安靜下來。

艾倫或許是第一次感受到原來言語是如此地富含著拘束的力量。

「你呢？艾倫．耶格爾，喜歡？或不喜歡？」

「那、那個利威爾先生……」

對方的雙唇在顫抖著，但是卻很努力地想要說些什麼。

利威爾下意識地輕勾住已握成拳的手。

一根、兩根、三根、四根、五根、他耐心地將拳頭解開。最後再緊緊牽繫著。

然後他再一次問著對方：

「我喜歡你，艾倫。」

「我……」

對方低著頭支吾了半晌。

再抬起頭時，那雙金眸已布上了一層水霧，臉龐露著似是苦笑又像是無可奈何的表情說：

「……喜歡。最喜歡了喔。我啊、最喜歡利威爾先生了。」

在那雙眼眸瞇起來看不見耀眼金色之前，利威爾已經雙手捧住了艾倫的雙頰，傾上前去吻住對方的雙唇了。

接著他碰觸著對方額際的同時低語道：

「終於找到你了啊。」

這一次能夠好好地重逢了吧？

你的。

我的。

這份記憶。

這身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