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個日記

※《垃圾堆中的愛戀》、《When you are old》後續，十八歲篇

懷中的男孩哭個不停，就像是要將這三年份的淚水全都傾瀉殆盡似的。利威爾邊拍著艾倫的背試圖讓他冷靜下來，同時也想到這個年紀的小孩淚腺有那麼發達嗎？可馬上被「這些都是自己咎由自取」的想法所取代。

「小鬼，你要哭到什麼時候？」

額碰著額，他讓少年直視著他的眼睛，他藉由著詢問想要更加看清楚少年究竟只是一時情慾興起還是真的想要自己去『碰觸』他？

抽了床頭上的衛生紙讓艾倫將臉上那整個糊在一塊的淚水和鼻水擦拭乾淨後，還在哽咽的艾倫似乎終於平靜下來。但隨即而來的是他對自己方才所說的話感到羞恥不已，低垂的頭就快要將自己埋入床單裡。

利威爾看著艾倫的雙手顫抖著，他笑了笑伸出手握住，驟冷的溫度瞬時被溫暖所包覆著，讓艾倫稍稍安心了下。

「我……還是不知道利威爾對我來說是什麼樣的存在，只知道如果利威爾先生真的離開我，從此不在我人生中出現的話，我……」

話到盡頭又無法再說下去的艾倫用力地吸著鼻子，猛抽著床頭的衛生紙將鼻涕擤了出來後，他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說：

「但是，利威爾先生並沒有忘記我真是太好了。」

利威爾看著少年瞇起雙眼，嘴角拉起一道美麗的弧線，露出裡頭白潔的齒列，雙手也不再顫抖，在他眼前的這張露出欣喜之意的表情對利威爾而言是最大的珍寶，也是他無法放棄的原因。

他試想過為什麼自己還是要將這個處所的擺置都照著三年前自己還居住在艾倫所生長城鎮的那間公寓一樣，口頭上說著要消失在艾倫身邊卻還是眷戀不捨地打聽著艾倫的消息，甚至還像個跟蹤犯一樣幾乎都把艾倫的行蹤都打聽得一清二楚。不得不說當他聽見艾倫說這話時自己的罪惡其實是有增無減的，於是他重新地將艾倫抱在懷裡，說著他從未對任何人說過的不爭氣的話。

「艾倫，抱歉。我想著如果這一次你再拒絕我，我就真的不會再出現你面前了……」

「不行！」艾倫忽地大吼著但隨即又被利威爾抱住：

「啊啊，我知道，我知道的，我不想讓自己後悔，也不想要傷害你。所以、所以……」

利威爾那雙猶如大海的雙眸再一次地將艾倫如同火焰般的眼眸一同包覆融合在一塊，就彷彿他們本就是同一個個體似的。

「所以，不要再拒絕我了。」

由誰開始動作的並不知道，只曉得他們終於冷靜下來並傾訴了彼此心意後便陷入了異常的沉默。

艾倫響起剛才好像說了句「想要利威爾碰觸」如同勾引一般的話語，此刻的他除了手足無措之外，還是手足無措。

利威爾則是滿腔想要將眼前的少年立刻成為自己的人，但卻完全無法部知道該從哪個步驟開始，以至於他們在黑暗中彼此凝視許久後，艾倫才怯弱弱地靠向前在利威爾乾燥的雙唇上啄吻了一下。接著他說：

「那、那個，應該是從親吻開始吧？」

「……為什麼是你主動啊？」不經意地發了像是抱怨的語句讓艾倫頓時又垂下頭，但馬上利威爾伸手抬起艾倫的下顎迫使他抬起頭看著自己。正要湊上前時，卻看見艾倫像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緊閉著眼睛，這樣的舉動讓利威爾一下子噗嗤笑了出來。反而繞過艾倫的嘴唇，在他耳邊低語著：

「這種事情應該交給我就好，你就乖乖躺下就好了。」

「咿呀──」

艾倫被利威爾舌尖舔拭自己耳垂的溼潤感給嚇到而整個人往後一退卻重心不穩地整個人躺在床上。他楞楞地看著利威爾趁勢整個身軀侵了上來，艾倫瞬間整個人慌亂地揮著雙手，但也馬上被利威爾一手抓住他雙手，並且同時瞧見利威爾那雙即便在黑暗中仍是閃著令人感受到無法反抗的魄力眼眸。

一瞬間他露出了懼怕，不過這樣的懼怕在利威爾在艾倫所露出的比情察覺後他便放開了艾輪的雙手，轉而環住了少年的腰，慢慢地扶他起來後，又是一陣異常的沉默。不過，這次少年很快地探問：

「怎麼了嗎？」

利威爾搖著頭，仍舊沒有說話，單手撫摸著艾倫的側臉，說：

「我想吻你。」

就只是在嘴裡吐露著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就讓艾倫整張臉滾燙不已。也再一次明白眼前的男人還是他從昔至今所認識的那個拙於言語的利威爾先生。

他有些好氣又好笑地回說：「是，請吻我吧。」

艾倫沒有閉上眼，但他不得不承認當利威爾靠近他時他緊張地以為自己心臟要炸開來了，當唇瓣彼此碰觸時，他的雙手也完全不曉得該放置到哪裡，最後還是利威爾牽繫著手指引著他抓緊著對方的衣角。

完然不一樣感受的深吻讓艾倫幾乎暈眩過去，他最終還是把雙眼閉上，但觸覺感官卻更加敏感了。舌頭在自己口腔內如同有生命一般的狂襲，捲動著他的紅舌也一同淪陷。胸口有口氣無法上來也無法消解，就算利威爾好不容易放開唇瓣好讓他喘口氣時，他仍覺身體各處像在渴望什麼，而他也迷濛著眼順著自己的欲望將本來抓緊著衣裳的雙手變成了掀開利威爾衣物的動作。

利威爾沒有阻止他，因為他也順勢將艾倫的上衣退去，兩人赤裸時深秋的寒意也隨之讓兩人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他們同時對視著，接著笑了出來。

爽朗的笑聲持續了半晌，在戛然而止的那一刻，利威爾的身軀自然地侵上前，艾倫雙手環住了利威爾的脖頸，細笑著，隨後倒向身後柔軟的床舖上。

※

房間森冷的溫度逐漸高溫起來，少年雙手緊抓住床單想要抑止從自己雙唇內溢出的呻吟聲，卻怎麼樣都無法克制住從下體竄升上來的快感。

他沒有辦法低頭瞧著男人正用著他的嘴吞吐著他的性器，溼潤感所產生的聲在他耳邊宛如毒藥般浸滿他全身，讓他雙腳不自覺地纏上了男人的腰際，口中即使想要出聲阻止，也只是漾起更多令他完全無法控制的低吟。

「啊啊……嗯嗚……利威爾啊……先嗯……生……啊！別、那裡……」

支離破碎的話語完全無法表達他所想要，只能任由利威爾將吞吐的節奏越劇加快，而急速攀高的快感一下子就到達了頂點。

「不行……！不行！！啊啊！嗯嗯……要……去了……利威爾先生！」

雙手抵著利威爾的頭顱不斷叫喊著的艾倫在大吼著男人的姓名後，整個聲調突然拔高，身體也隨之反射性地跳起，最後又隨之癱軟，餘下的只有不斷地試著恢復正常吐息的喘息聲。

沒有理會艾倫還在平靜自己氣息途中，利威爾扳起少年其中一隻腳到自己肩上，另外一隻手則是承接著嘴裡所吐出的精液，隨之熟練似的在碰觸艾倫下體某個穴口後，慢慢地探了進去。

異物侵入的感覺讓艾倫猛地睜大眼睛，他看著利威爾，有些憤怒又有些懼怕地質問：

「利、利威爾先生，你在摸哪裡？」

利威爾勾著笑，湊向前吻著他的眼臉，低聲說：「等等我要進去的地方啊。」

「嗯──！」

隨著利威爾如同拷問般的言語在艾倫耳邊如同在火裡滴上油般炸了開的同時，他也將手指深入探進了艾倫的身體裡。像是在找尋著什麼一樣，手指不斷在艾倫體內攪弄著，讓艾倫雙手伸向了利威爾，嘴裡無助地發出更蕩漾的叫聲。

「利、威爾啊……不要再……嗚啊深……啊啊嗯……啊！」

突然間，利威爾碰觸到了艾倫體內某處後讓少年整個身體抽搐起來，從嘴裡迸跳出來的音調比方才地更加尖細，讓艾倫下秒立即愣住，腦內的訊息只剩下滿滿困惑和羞恥。他立刻伸手拿了枕頭摀住了自己的臉，嘴裡嗚噎著什麼利威爾聽不清楚，這個舉動讓利威爾更加惡作劇地讓自己手指直往方才的地方戳弄著。

少年的聲音越趨急促，悶在枕頭裡的聲音不斷溢露出來，這讓利威爾更加焦躁不已。終於他用另一隻手將枕頭拿開，在艾倫詫異地轉過頭看向他的同時，也將他的雙唇整個封住。

又是再一次地攻城掠地的狂吻，艾倫再也無法忍耐自己，在深吻間隙中大聲喘息著，利威爾的手指卻在此刻瞬間拔開。馬上露出不解的艾倫雙頰頓時熱燙起來，他不曉得現在的空虛感要如何解釋，只能楞傻著詢問：

「那、那個，利威爾先生？」

「嗯？」

看著利威爾還裝傻地捧住艾倫的臉龐，另隻手則是在艾倫的身體各處撫弄著，但就是不再碰觸下體。

「嗚嗯……」

艾倫只覺像是有無數蟲囓咬著他肌膚似的，他抓住利威爾的手想要阻止卻怎麼樣都使不上力氣，最後只能不斷蠕動著身軀，隻手遮著臉，說著連他自己都想像不到的羞恥話語：

「利、利威爾先生，不要再捉弄我了！」

有些惱怒地撐起身的艾倫，反過來在利威爾的脖頸狠狠咬了一口，在男人叫疼之餘，艾倫自己吻上了利威爾的嘴唇，笨拙地在像是剛學習如何捕食的幼獸般啃咬一番後，艾倫臉上佈滿著不滿足的怒氣。

「你這是、在報復我嗎？」

看著少年氣呼呼的模樣，利威爾不由得笑了出來，他細吻著對方的額際，附和說了一句：「啊啊，報復你這個三年前拒絕我玩弄我感情的傢伙。」

隨之艾倫又氣又羞回駁說「是誰就算拒絕了還又自己靠過來的啊」後，利威爾雙手抬起了艾倫的身軀，邊說著毫無說服力的「是我這個正在努力補償、你最喜歡的利威爾先生啊」話語，邊用力啃咬吸吮著少年的乳首，滿意地聽見少年發出令人撓心的高亢響聲後，他才扶著少年身軀慢慢地讓自己進入對方的體內。

「啊──！」

一下子入到最深處的異樣感讓艾倫整個人大叫起來，紊亂的氣息讓他只能撓抓著利威爾的背脊想要試著平穩自己的氣息。

「放鬆，艾倫。」

「嗯……啊……我、等……好、痛……利威爾啊嗯……」

「沒事的……沒事的」

利威爾也沒有馬上動起身軀，不斷用手溫柔拍著艾倫的背部。他看著艾倫如此激烈的反應，想著這絕是少年的第一次吧？不想傷害到他的心念一起，他的動作更加小心翼翼了。

維持著坐著結合的姿勢半晌後，伏在利威爾身上的艾倫突然啟唇：

「利威爾先生。」

「嗯？」

「對不起。」

「為什麼說對不起？」

「我那麼任性傷害到你對不起。」

「艾倫。」

「嗯？」

「小孩子，有任性的權利；所以，無論你拒絕多少次，我還是會愛著你的。」

「騙人，你剛才不是說如果我拒絕你第二次你就要消失了！」

「是啊，但那也是因為我愛你。」

利威爾再度凝視著那雙又要落下淚的金色眼眸，彷若蜂蜜般甜美又如朝陽般絢麗的眼睛，他總是想著自己就是因為才如此迷戀著少年。

「因為我愛你，所以如果你拒絕我那麼我就會懷著這份愛意離開你，能讓你覺得幸福就是我這輩子最想要做的事情。」

「大、笨、蛋！」

艾倫大聲斥罵著，但利威爾卻只有甘之如飴的甜膩感。他湊近著再一次深吻著少年，接著試著動了動身軀，果不其然看見艾倫猶如痙攣般的跳動著，抱住自己的雙手用力地抓住了自己背脊，沒有修剪過的指甲劃傷了他讓他抿著嘴唇忍耐著疼痛後，才開始緩和又規律的抽插律動。

「啊啊、嗯嗯……啊啊……利威爾……啊、等、那裡……啊啊……不……」

利威爾不斷嘗試著找著剛才讓艾倫舒服的位置搗弄著，他啃咬著艾倫白皙的脖頸、吸吻著艾倫粉色的乳首，然後在聽著艾倫迷亂的叫聲的同時，也讓自己的抽動速度越漸加快。

「啊啊、那裡……啊啊、好……別……嗯啊舒服……利威爾先生！啊啊──」

看著似乎自己找對了地方的利威爾更加起勁地朝著那個點不斷用力的頂撞著，他感覺到艾倫尖銳的指甲像是要嵌進他背膀似的，連身體也不由自主地擺動起來。

「又、又要……利威爾先生，我、啊啊……又要去了啊啊！嗯嗯啊──ㄩㄤ字幾倍讓妳覺得幸福就是我的」

拔高音調幾乎是尖叫達到高潮的艾倫，一下子整個身體就癱軟在床上，腹部還有殘留著自己射出的白濁液體，穴口不斷收縮著，但利威爾順著身勢將艾倫轉了個身，讓他趴伏在床上，就著還在體內的姿勢，無顧艾倫還在高潮的餘裕，又再一次抽動著身軀。

「啊──利威爾、先生……嗯嗯不要……太深……嗯嗯嗚……」

艾倫雙手抓皺了床單，不斷地發出無力阻止的話語，但又耽溺於快感的漩渦裡。

少年的頭仰起了一道美麗的弧線，利威爾望著艾倫沁著薄汗的背脊，情不自禁地伸出紅舌舔弄了下，結果獲得一道拔高的驚訝聲響當作獎勵，穴口也隨之收縮了下，讓利威爾差點射了出來。

「別突然那麼緊啊，艾倫呦。」

「還、還不是利威爾先生……嗯啊……做奇怪的動作……」

「那就讓你更奇怪吧，嗯？」

言訖，他一手扶住艾倫的腰際，一手握住艾倫的性器，在少年發出驚呼聲的同時又開始劇烈的抽插起來。

「等等！別……前面也……啊啊嗯嗯……嗚啊……」

發出的悲鳴聲越來越高亢，黏著的話語已聽不清楚究竟是要表達什麼，最後只剩下不斷喚著對方姓名的呻吟聲。

灼熱的溫度、粗喊聲和噗哧噗哧的水滋聲對艾倫而言簡直是羞恥的拷問，但自己卻溺在其中不斷順著身後利威爾的速度自己也不斷地搖動著腰際。

「艾倫……艾倫、艾倫、艾倫！」

他聽見利威爾渾厚低沉的粗喊聲在喚著自己的名字，他試圖轉頭過去，隨之被利威爾湊上前來的雙唇吻住，彼此的紅舌瘋狂的交纏著。艾倫感覺自己又要高潮了，他在吻與吻之間不斷喊著對方的名字。

「利威爾！利威爾……抱我……啊啊……」

重新將艾倫翻過正面的利威爾雙手扳開了艾倫的雙腿，邊狂吻著邊用力地將自己性器捅進了艾倫體內最深處，接著抽出再使勁地插入，不斷反覆著同樣的動作。

雙腳纏住了利威爾的腰上，身體也像墮入雲際間飄飄浮浮，「更多更多」「好舒服」的念頭佔滿了艾倫的腦袋裡，高潮的預感讓他腳趾無意地綣曲，激昂地擺弄著腰際，嘴裡更加狂亂地狂烈叫喊著。

「阿啊啊阿……嗯啊……那裡……啊啊……利威爾先生我……啊啊要去了……嗯嗯不要……嗚嗚……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艾倫達到快感巔峰之際，他也感受到利威爾最後如野獸般在他體內不斷撞擊著他最舒服的那一點後，也跟著迸出灼熱的液體，引起艾倫巨大的抽搐反應，久久才平復下來。

利威爾緩緩抽出自己的性器，看著艾倫幾乎要累癱的反應，他憐惜地吻了吻被他吻腫的紅唇，然後打橫抱起艾倫，對他說：

「去浴室清理吧？」

無力的艾倫只是點了點頭，但在精神幾乎要渙散而去時，艾倫像是終於想起什麼似的，小聲呢喃地對著利威爾說道：

「那、那個，雖然現在講有點晚了，但是我還是想講……」

「什麼？」

「我、愛著利威爾先生喔，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已經很愛很愛了。」

看著說完這句話馬上低垂著臉羞赧不已的艾倫，利威爾只是又憐愛又無奈地低頭吻了下少年的髮絲。在艾倫困惑抬起頭看著他時，利威爾那雙蒼藍眼眸裡只流露出最深的情意，說：

「的確晚了點，但是還不賴……我也愛你，艾倫。」

為你犧牲、為你捨棄、為你遠走、為你拒絕，那都無所謂。

我、愛著你，那便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