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歲利威爾×25歲艾倫,年下+年齡操作設定

※轉生設定,兩人皆無記憶,只有韓吉有記憶

※不時穿插前世死亡描寫,請注意

※作者只是想要嘗試小屁孩兵長的蘇力可以到什麼境界(凎

 

 

低氣壓已讓這個城市整整下了好幾天的綿綿細雨,陰鬱的天氣、灰白厚重的雲層,加上即將開學的悲傷,各種讓人煩躁的因子加起來造成了利威爾臉上兩眉間的皺紋越發深沉。

將一堆實驗的報告塞進背包裡,看著外頭的雨勢沒有趨緩的跡象,即便心裡頭有千百個不願意,但今天是繳交報告的最後一天,若是沒有交出去,這個學期就等同於放水流了。看了時間離第一班電車已沒幾分鐘了,邊心忖早餐等下去學校餐堂解決就好了一邊將鞋穿上、帶上雨具,在離開自家租屋處時不忘再檢查一次各個開關是否都確實關上了,都確認完畢後才滿意地鎖上家門,朝著足有五個車站遠的學校奔去。

利威爾非常討厭下雨天。黏濕的空氣和衣服的霉味總讓他原本就低下的心情一下子就直墜深淵,尤其是在這種天氣搭上人滿為患的的電車更是讓他不悅的心情盪到谷底。搖搖晃晃下了車站,打了傘正要擠向一棵又一棵如蘑菇的傘陣中時,無意間一個不大的衝擊從自己的右肩傳來,嘖了聲想看是誰沒長眼睛的撞了他時,對方卻比他要充出口中的罵聲還早一步地頻頻向他鞠躬道歉。

利威爾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楞楞地看著對方道完歉後沒有使用任何雨具便衝入雨幕裡,望著對方穿著西裝筆挺的背影,邊猜想是剛進入社會的上班族邊懶洋洋地踏著步伐朝著學校的方向而去。

從車站到大學的路程並不遠,但最令利威爾厭惡的是要到學校門口就必須經過那猶如在爬山一般的陡坡,就連騎著腳踏車的學生們也都必須要在山坡下停下,牽著腳踏車與其他步行的學生一起艱苦地往上爬。今天是雨天,這樣的爬坡運動比上平日更加艱難了,利威爾看著一些學生臉色蒼白又氣喘吁吁地走著,他則是在心底腹腓著該死的教授和報告。

在每個人都撐著傘的景象中,利威爾猛地被一只用著手上的公事包擋雨的熟悉背影給吸引住。會覺得熟悉的原因無他,只因為那背影在剛不久才在車站那時見過罷了。以為只是個普通上班族的利威爾忽地對著跟自己一樣目的是學校的男人饒有興趣,他悄然地加快了腳步,想試圖看對方的面貌。當他與西裝男人並肩同行時,一個水窪立於眼前,利威爾來不及閃避,噗通一聲,自己的鞋子進了水也連同將濺起的泥水一同將男人的鞋襪給浸濕了。

「不妙!」男人脫口而出的一句詞語讓利威爾一陣歉意,但對方並沒有要責難他的意思,反而先向利威爾道歉了一聲後,又加快了腳步,這讓利威爾急了,他不加思索便朝著男人喊了聲「喂」,些許是那聲叫喚太過嚴厲和大音量,有些學生不解地轉過頭看著他,但發現並不是在叫著自己之後便又轉過頭繼續爬坡的步伐。

西裝男人身體頓了下,他的頭微微低下,像是確認少年是不是在叫他,而少年幾乎是下一秒抓住了他的手,在自己轉頭之際,被摑住的那隻手被硬是被遞給了原本應屬於在少年手上的傘柄。

因驚訝而睜得斗大的金色眼眸滿是困惑,低頭看著少年那固執的灰藍色雙眼,他一下子就認出眼前的少年是方才在車站不小心撞到的人,而就在還為自己的記憶力讚賞的同時,少年欲言又止的眼神還在自己面前晃然,身影卻隨著周圍因細綿的雨霧而丟了身影。

霧氣如紗如霧,將所有全都包圍起來,他拄著傘站在原地,從未像此刻那麼希望一道陽光灑落,撥開心中的蒼茫。

 

 

一身狼狽地進到課堂就被撲面而來的冷氣打了好幾個噴嚏,利威爾揉著發紅的鼻子悶著聲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一個好心的同學拿出了手帕讓他擦去已經濕透的頭髮和上衣,他邊謝過同學邊想著早知道就別一時昏了頭把傘給了那西裝男人。

他並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當男人那雙蜜金色眼眸面對自己時,彷彿亙久之前就在腦海揮之不散的惡夢猛然地甦醒過來。回過神時,自己已將手中的傘塞給了男人了。

後方的座位雖已是冷氣最微弱的地方,但沒有辦法暖和的身體還是頻頻發抖著。利威爾看了下雖下雨天但因為今日是報告繳交日還是將課堂擠得人聲鼎沸,在這樣吵鬧的情形下,教授終於姍姍來遲地出現了。

教授是位女性,名字叫韓吉.佐耶,而學生們都私底下認為教授是個瘋子。

實驗中常常不小心把藥物弄混而造成小爆炸,講課講到興頭上時便隨意將人體實驗掛在嘴上讓女學生都下得不敢來上課,除此之外,莫過於無視於學校各項規定將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帶到實驗室裡,甚至抓幾個他中意的學生陪他沒日沒夜做實驗,而這些都讓身為助教的莫布里特每天抱著被韓吉搞到胃痛的肚子去向學校各處賠罪。身為剛升大學就莫名其妙被這位教授盯上的利威爾來說,今天坐在最後位真是太好了。

不修邊幅的模樣看來又是不知道幾天沒有睡覺,韓吉一進到課堂裡便瞇起眼在人群中環視,像是在找誰似的,待他定睛在利威爾身上時那如花綻開的笑容讓利威爾背脊起了冷顫。糟了的聲音在大腦內響起,但要躲進到課桌底下已來不及。

「利威爾!」

直接用著最大音量叫著利威爾的名字,韓吉大步流星地無視所有同學的視線,直接將利威爾從最隱密的角落扯了出來,向著莫布里特說:「今天把作業交了就好,不上課了,我還要重要事情,收好作業就放到我辦公室信箱,交給你啦。」

啊──莫布里特發出近乎尖叫的聲音。利威爾臉上也沒好到哪裡去,他一邊拿出作業不甚愉悅的丟給莫布里特後,一邊在嘴上咒罵著各種難堪的詞語,直到被韓吉拉出了課堂外。

 

利威爾並非是第一次來到韓吉的辦公室,只是每當踏盡這裡就會一股嘔吐感湧上來。

四散的文件、沒吃完的食物、堆放在櫃子裡的化學藥物,各種東西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每每都讓利威爾待不到一分鐘就直接甩頭走人。

按捏著額際兩邊的太陽穴,被半拖半扯地到韓吉的辦公室前時,利威爾有種我命休矣的預感。當韓吉異常興奮用兩手打開大門,利威爾已捏住自己的鼻子準備承受那衝擊般的異味。

然而,預料中的臭味沒有攻擊利威爾的嗅覺,取而代之的是為了避免潮氣而放了似是植物經由的芳香劑的清香味道。利威爾睜開眼,看見的是雖不能說潔淨無暇但已將各個文件整理得有條有理,也沒看見那些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過期的食物,罕見地見到毫無贅物的地板,但最讓利威爾驚訝的還是正在整理韓吉桌上文件的男人,是早上遇見的那位,但原本穿著西裝筆挺的他換了一套白色襯衫和黑色褲子,頸上還圍著一條素色毛巾,聽到他們的動靜後他抬起頭轉身過來,看見韓吉後那雙金色眼眸也如蜂蜜般滴落甜膩同時漾起了笑容,說:「老師,感謝您借我浴室使用,那個打擾你上課時間實在是……欸?」

戛然而止的話語讓利威爾之到對方是看見了他,但他並沒有要與這個人再做一次好人的念頭,只不過韓吉見到對方那一瞬而逝的驚訝時有些訝異地問了句:「咦?艾倫,你跟利威爾認識嗎?」那一刻利威爾恨不得把自己老師毀屍滅跡算了,一向不想在人群中出風頭的他,當然像是早上那把傘給了人家自己卻淋得落湯雞的狼狽事蹟更是不想提起,就甭說把姓名說出口這種事情了。

西裝男人──艾倫好奇地朝著利威爾看了看,蜜金色的眼眸像相機的快門眨呀眨的,嘴上低喃了些什麼後艾倫再度漾起方才相同的笑容,伸出了手對著利威爾感謝道:「謝謝你借我傘。」

利威爾抬起頭看了看艾倫那燦爛到幾近刺眼的笑容,然後低頭看著那凝在半空中的手,就在自己要伸出手釋出善意時,一旁的韓吉突然兩手一邊握住了利威爾一邊握住了艾倫後,用力上上下下晃了晃,頗為高興地說:「哎呀,早知道你們都認識,事情就好辦了。」

「那、那個,老師,手……有點痛。」即便艾倫面有難色地說道,韓吉仍是沒有要鬆手的意願。

「混帳眼鏡,手放開啦!」結果還是利威爾一臉不悅地甩開了韓吉的手,直接開門見山地說:「所以,找我來幹嗎?」

「哎呀,真不虧是我的得力門生,利威爾你之前不是做了個實驗報告然後還得到市內的化學比賽的獎嗎?」

突然就插入正題的利威爾楞了楞緩緩點了頭後,韓吉幾乎就在下一秒露出了見獵心喜的表情,馬上轉過頭對著艾倫說:「艾倫,這孩子借給你用了。」

「「哈啊?」」

複數的疑問聲幾乎要震破辦公室,利威爾一把就往上跩住客觀上還是自己老師的韓吉衣領,被雨打亂的情緒在這一刻終於爆發。

「你先給我把話說清楚!」

「利、利威爾你先把手放下來,我、我快不能呼吸了……」

「老師──!」

 

混亂的情況終於停歇下來後,艾倫拿了杯水給驚魂未定的韓吉,他坐在仍是一臉怒氣衝天的利威爾旁邊,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始解釋。

艾倫的全名是艾倫.耶格爾,在去年還是這個學校的研究生,指導教授正是韓吉,而目前艾倫所就職的藥廠也是韓吉推薦過去的。艾倫在今天回到母校的原因則是工作上有個專案需要個在學的學生能夠幫忙實驗,為此才來打擾自己在學期間的指導教授。

「事情我明白了,但是為什麼是我?」

「剛才我不是說了嗎?你當初得獎的實驗報告跟艾倫他這次專案內容有相關和相似的地方,你就是最好的人選了。」

「……讓我這學期的成績PASS。」

「沒問題!」

艾倫看著一左一右兩人共同透露出「交易成功」的眼神,他也只能苦笑以待。

 

 

以往模糊的夢境突然清晰了起來。

腳下步伐發出石頭傾軋的聲音,他不知道自己身在哪裡,只是漫無目的地往前走。周遭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自己無法控制自己的往前邁進,究竟是要前往何處?要去哪裡?龐大的恐懼並沒有告知他答案,只有濃縮的暗魅佔據他身軀。

猛然身體一傾,踉蹌踩空的雙腳落入一個濕冷的水潭裡。轟隆的聲音不斷將他往更深的淵底墜入,罕見地心底感到平靜無比,靜闃地彷彿連自己心臟都在這一刻停止。

利威爾猛然醒來。

睜開眼呆望著蒼白的天花板許久,意識到是夢境之後,喉嚨發出強烈的乾渴感,如有火焰在體內燃燒,他艱難地撐起身,雙眼沒有焦距地注視著房間一隅許久才緩緩爬下床。在經過書桌時看見今天答應韓吉之後由艾倫給了他一堆資料的紙疊,他打消了去客廳拿水喝的念頭,轉而拉開椅子坐了下來,但他不是想要翻閱那些冗贅的文字,而是打開自己桌旁的抽屜,他從裡頭拿出了一本素色的筆記本,上面沒有任何圖樣和文字,翻開地一頁盡是密密麻麻的文字,翻到空白的一頁後,利威爾開始持筆寫了起來。

那些還浮在腦海裡如深潭中的夢境一一化作筆尖上的文字,這個習慣已經持續了十年的他,寫過的筆記本已不計其數,然而那些故事內容盡是支離破碎的片段。有時像是可以拼湊在一塊的,有時則是連續坐著同樣的情節。夢中不只出現過他一人,還有許許多多他看不清面貌的人,但唯一不變的是總是結束於自己墜入水裡幾乎要窒息的畫面。

小時候第一次夢見這猶如惡夢的畫面時,醒來因為龐大的恐懼而大聲尖叫著,就連雙親因他的哭鬧聲過來安撫都沒有辦法平復他那如蟻蝕般的恐怖。然而那時他並沒有想過這樣的情況一直延續到今日,如今的他已經把夢魘當作是家常便飯了,也有餘裕將那些夢境一一記錄下來。他不曉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只是有股聲音不斷驅使他一定要這些事情寫下來。

必須寫下來。

絕對要寫下來。

如同強迫症一樣,醒來的第一件事情變成了坐在桌前將那些每每醒來都浸濕他後背、如同失去他這輩子最珍貴東西的夢境一一的寫下。

寫完方才的夢境、闔上筆記本後,利威爾已是大汗淋漓,他看了下窗外的天色漸漸明朗起來,原本的睡意也都被夢境所打壞,吁了口氣,他索性離開房間,去準備今天的早餐。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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