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個日記

※18歲利威爾×25歲艾倫，年下+年齡操作設定

※轉生設定，兩人皆無記憶，只有韓吉有記憶

※不時穿插前世死亡描寫，請注意

※作者只是想要嘗試小屁孩兵長的蘇力可以到什麼境界（凎

早上開店的餐廳並不多，最後他們進到了速食店。

在這裡買早餐的人除了一部分是來不及準備早餐的上班族之外，也有些是被這昏天暗地的雨天所困住，來尋找一席安棲之地。

利威爾毫不客氣地對著艾倫說了一堆餐點名字後就逕自找了個空位坐下，艾倫一瞬間楞了，但想著這也是剛進入青春期的男孩所應該攝取的食物量也就不怎麼驚訝了。

帶到自己拿著滿餐盤的食物走向利威爾時，才發現對方趴在桌上睡著了。

艾倫盡可能地將餐盤輕放在桌上，不過還是吵醒了利威爾，他沒有立即起身，而是擺著一張臭臉看著散發著香味的食物，說：「多少錢？」

「咦？」

「沒聽到嗎？我說多少錢？」

「不用了啦，才沒多少……」

「夠了，我自己去看價錢。」

「欸？你等一下！」

有點被利威爾惹怒的艾倫一手抓住了要離開座位的利威爾，看著對方眼中充滿著尖刺的憤怒，著急和躁亂的心情讓艾倫亂了手腳。沒經過思考便脫口而出利威爾最不想聽的言語：「小孩子就乖乖聽話啊！」

轟然一聲，外頭毫無預警地炸了一聲響雷。速食店的玻璃喀啦喀啦發出振動聲，甚至停在停車格的車子都發出了尖銳的「嗶──嗶──」的聲音。店內一些女性嘴裡迸出恐懼的尖叫聲，店員也有點龐然無助。還憤怒頭上的兩人被這聲響雷而冷靜了下來。

「抱、抱歉，我只是……」艾倫想要道歉，卻怎麼樣都找尋不出一個好詞語，鬆開的手無助地凝在半空中。忽然，他聽見利威爾嘆了口氣，一抬頭便見著利威爾那像是無奈又像是在苦笑的表情，他重新坐回到位置上，傾著頭，帶著不置可否的態度，說：「如果你堅持，我也沒辦法。」

──這小子！

艾倫邊腹腓著利威爾得了便宜還賣乖，邊又感謝突然的落雷讓兩人都冷靜了下來。

利威爾終於開始拿取眼前的食物吃了起來，身邊那些原本被落雷嚇住的人們也回過神來紛紛恢復方才的正常活動。

「所以，急著今天找我幹嗎？」用著不甚文雅的進食姿態，利威爾終於直擊問題中心，艾倫也才恍然大悟地忙緊說明說：

「啊、因為想起三天後我要出差所以沒辦法跟你見面，但是看你的行程又要等上好一陣子才能見面，所以才那麼急迫要……」

「我瞭解了，那麼是想問什麼？」擦拭了嘴邊的食物殘渣，利威爾邊喝著不像他這年級會喝的黑咖啡邊問道。

「再問問題之前，可以問個私人問題嗎？」撓撓側額，艾倫臉上竟出現他這年紀的大人不應該出現的羞赧。

前一秒還想要立刻拒絕的利威爾見著艾倫像是問著什麼天大秘密而緊張的模樣他不由得好奇對方是想要問什麼，饒有興趣地勾起嘴角一道微妙的弧線回道。「什麼事？」

「其實也不是多重大的事情，就只是好奇。據我自己所知，如果是對生物科技或藥學那方面有興趣的，一般都會選擇相關的科系而不會直接選擇範圍廣泛的化學系才是……」

「啊……」利威爾心想是如此無聊的事情嗎？但想了想這問題似乎在他剛得獎那時韓吉就問過這樣的問題，他撇了撇嘴，回答：「只是好玩而已。」

「欸？」

「也沒有想多深的理由，只是剛好看見有那樣的比賽就選了我自己喜歡的題目做了，然後得獎了，就只是如此。」

「……利威爾，你若是跟我同年齡我鐵定會一拳揍過去。」嘴上講著威脅之語，但艾倫臉上卻是綻著笑容，「不過你的題目也很有趣，是有關記憶的。雖然市面上不少那些利用藥物是標榜什麼刺激記憶啦！減緩老化啦！但是你的記憶卻是選擇記憶，這個真的讓我很好奇呢，到底……」

利威爾忽地伸出手指靠在艾倫的嘴唇上表示噤聲，「那只不過是個奇怪的理想，畢竟我那只是實驗。如果人類可以選擇哪些記憶可以捨棄，哪些可以保留，聽上去的確很美好，不過那終究只是癡人說夢。」

「？」雙唇被利威爾的手指堵著，但艾倫的表情已充滿表示各種疑問。不過，利威爾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放下手指，反而轉了個話題說：

「我看過你們藥廠新藥的企劃報告了。是希望能讓有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TSD)的人選擇遺忘記憶或是留下記憶的藥吧。那麼，為什麼不乾脆只弄一種『遺忘」便好了？」

「那樣子其他的事情如果想要留下怎麼辦？」

艾倫的一句話讓利威爾醍醐灌頂，但下一瞬間，利威爾卻嗤笑了下，說：「感覺你比我更癡人說夢啊。」

「哈啊？」再一次被利威爾的話而艾倫本來停歇的怒氣又開始燃燒起來，「或許是癡人說夢，畢竟這也只是個企劃，在什麼都還沒開始之前就放棄不是我所喜歡的。何況像我們這種一直在做實驗做到吐雖還是有失敗的時候，不過，我可不是那種輕言放棄的人。」

──搞什麼啊，這傢伙！

利威爾雙眼睜得大大的，他這樣子並非是生氣的表現，相反地，艾倫這樣的話讓他有股內心興起一股灼熱感，非得要用相反的態度才能讓那股灼熱減緩下來。他抿著下唇，帶著一種狂喜卻又不得不壓抑的心情，利威爾淡然地說：

「或許是這樣，那我就期待一下你們的成果。」

「這是當然！」

利威爾發現自己挺喜歡看艾倫露出笑容的，不是平常應付客戶用的笑容，當然也不是那似笑非笑的苦澀笑意。而是擺出不像已經是大人模樣還懷有赤子之心，那雙金色眼眸閃閃發亮著，純粹無暇的笑容。

「閒話休題，你今天找我是什麼事情，我可不要翹一整天的課。」

「啊！對！差點忘了！」艾倫猛然清醒，慌慌張張將身邊公事包裡的資料拿出，攤在桌上，終於開始他今天來的目的。

※

第一聲雷乍響時，韓吉正好在上課途中。

為數不多的女生齊聲發出了尖叫聲，轟隆隆的響聲讓課堂的窗戶格格作響，韓吉一時也停下的講課的聲音。待餘雷遠去，突然的大笑引起了課堂上所有同學的注意，所有目光都集中在站在講堂前抱著肚子狂笑的老師。

「韓吉教授……」一旁的助教莫布利特輕輕地戳了韓吉的肩膀，想要讓他克制下自己的行為，不過韓吉的笑聲一直持續著，讓莫布利特也開始慌了。

韓吉的笑聲一直持續著，帶著瘋狂而令人打起寒顫的聲響讓所有學生都面面相覷。不一會兒，笑聲戛然而止，就如沒有發生過這件事情一樣，韓吉抹了抹因笑得太用力而被擠出的眼淚，說：「好的，那麼我們來看一下這個理論……」

全體同學都被突如其來的狀況給愣住了，但馬上他們又將注意力轉回到韓吉開始加速的課題上。

韓吉講課有個特點，很容易在某個課題上一不注意就會開啟像快速列車般的把一窩蜂的知識全傾倒出來，如果沒有跟上腳步，等到回神過來時，自己身在哪個環節都不清楚了。想當然，考試就會整個搞砸了。

莫布利特身為韓吉的助教，每次快到考試時，就會收到雪片般的學生求救信。然而，就算身為助教的他，這種事情他當然不會知道的啊！他曾拿著那些求救信跟韓吉反應過，想當然，韓吉總是輕描淡寫地說：「說什麼傻話，那種傢伙就當掉啊。」

也因為韓吉這樣的說詞而讓本想要靠著莫布利特矇混過關的學生只好乖乖靠著自己的力量撐過課程，而在這一片哀鴻遍野中，利威爾是個意外。

莫布利特曾看過他好幾次蹺課的經驗，剛開始他擔心利威爾的成績會無法合格，但意外的是每次考試都是利威爾名列前茅。問過韓吉這孩子是天才嗎？所得到的是一個曖昧的回答。

「畢竟是人類最強嘛。」

下午的實驗課開始時，莫布利特才看見利威爾的身影。

早上已從韓吉那邊得知利威爾早上跟艾倫討論事情所以不會來，對於韓吉如此放縱利威爾的行徑他並無法發表意見，卻擔心同學會有微詞。然而，當早上她與韓吉反應時，韓吉的話現在仍縈繞在心頭。

『那麼，就跟那些同學說如果有誰不上課還能贏得過利威爾的話，那麼他不上課也沒關係。』

他真的是服了。

那些嫉妒聲浪從沒停息過，甚至也有些同學私底下去找利威爾麻煩，也無一不例外地被「實力」碾壓回來了。

端著實驗器材進到教室時，韓吉還沒出現在課堂上，莫布利特想著該不會又在研究室睡著了吧。正把實驗器材放在桌上後，口袋裡的手機突然振動了下，拿起手機打開看時發現是韓吉傳過來的簡訊，一股不祥的預兆籠罩了他。

『哈囉，莫布利特，以下是我出給同學的作業你就幫我宣佈下吧。對了，實驗器材你拿走了對吧，那你也知道實驗內容對吧，讓他們做完後就解散吧。我有急事出門啦！』

──又來了！

莫布利特恨不得馬上仰天怒吼，他隱隱覺得自己的胃開始痛了起來。抬頭看著許多同學一臉不解地望著他，只好努力擺出沒事的模樣，苦澀的笑容卻背叛了他。

最後，他只好凝重地開口宣佈惡耗。

「艾倫？啊、是我，韓吉。」

『韓吉老師？有什麼事情嗎？』

「抱歉抱歉，你在上班吧？只是想問早上跟利威爾那小子談得怎麼樣啊？」

『……關於這點，韓吉老師，利威爾這個學生……真只有十八歲嗎？』

「嗯？」

『無論是企劃案裡哪裡有缺失或是該改進的他都能夠明確的指出來，還提供了更有效率的實驗方法……太、太可怕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怎麼樣？推薦他給你當顧問不錯吧？」

『什麼不錯？簡直太好了吧！』

「那就好，好好跟他相處吧，會發現更多好玩的事情的。我還要去辦事情，掛啦！」

『啊、好的，謝謝你韓吉老師。』

電話掛掉的同時，艾倫才意識到為什麼老師還特地打電話問候一下情況。不過這個問題很快地就被撲天蓋地的工作給拋諸腦後了。

※

喀啷──喀啷──

耳裡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眼前是猶如通往無止盡深淵的階梯，兩旁僅有微弱的火炷點亮周圍。

自己拿了其中一把火炷，手扶著牆，順著階梯走下。自己似乎是抗拒著這樣的行為，讓邁出的腳步緩慢而凝滯，直到自己的腳踏入一個小水窪才停止。

到了嗎？這樣的想法剛一浮起，遠方又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

喀啷──喀啷──

像是在催促他似的，他邁開腳步往聲音的源頭走去。火炷的微弱光明僅能讓自身擊周圍幾尺內的黑暗看得清楚罷了，響聲越來越大，接著他停了下來。

牢實的鐵架構成的狹小空間顯示著這裡是關著犯人的監獄，聲響是從這裡傳出來的。他將火炷湊近了些，那裡有著一個人，雖然看起來疲倦無比，雙眼卻揣著金色火焰的堅毅。

「──，你決定好了嗎？」

嘴裡應是喊著關在監獄裡的人的名字，但是卻聽不見自己說的是什麼。微弱的照明下，他的雙手和雙腳都被鐵鍊所綁住，無法動彈的情況下，唯一能夠自由活動就只有頭部。那人直盯著他，像是要將他看穿似的，半晌，那人露出了一抹苦笑，似是已經放棄所有的絕望表情攫住了他的心臟。

「我不想──啊！」那人喊叫著，但中間落了什麼字彙如泡沫般消逝在空氣中。

你在說什麼？他在心中大叫著，卻沒有辦法從嘴裡吐露出這句話。只見著自己逕自地伸出手，越過鐵格子，朝著那人的臉頰溫柔地撫摸著，他可以感覺自己也露出了悲傷的表情。接著他喊著那人的名字。

「──」

夢境如影隨形。

利威爾睜開眼第一個念頭便是這個，他無法阻止自己去做夢。

他已經發現了，最近做夢的頻率開始增加，從原本一個月頂多夢個兩、三次到現在每兩三天就做夢。另外便是，從模糊、曖昧不清的夢境開始變得清晰起來，且開始出現了對話。

嘴裡有股鐵鏽的味道，摸了唇才發現自己在無意識間將嘴唇咬破了。他不甚在意地抽了張衛生紙將嘴中的血沫吐去後，一如既往地走到書桌前將方才的夢境記錄下來。

當他寫到最後自己喊著聽不真切的名字時，驀然地，艾倫那雙擁有灼人的金色眼眸浮現在腦海裡。

「哈──怎麼可能啊。」

幾乎是下一秒鐘，他搖著頭否定了心中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