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個日記

※試想利威爾、讓和艾倫是兄弟的現代妄想設定。

※感謝ㄌㄌ太太的http://www.plurk.com/p/j5nsat這篇條漫讓我奔走三圈之後寫了這篇還是生日梗的東西

※但是認真來說不算很歡樂的東西……抱歉囧

耶格爾一家 06

母親所賦予的生命必須要好好的珍惜。

佩特拉小姐曾經這麼說過，讓有時也會露出沉悶的表情用著他不擅長的正經語氣不著痕跡地說道，而利威爾大哥呢？

他卻從未他嘴裡說過這句話。

不曉得從何時開始定下每年生日都必須要全家一起慶祝的耶格爾一家，身為壽星的艾倫正一臉黑氣地蹲坐在玄關門口，讓則是在客廳內看著電視，卻也不時瞥著桌上早上就讓母親買回來的蛋糕。上面的蠟燭早已經在方才十分鐘已吹熄，但是蛋糕本體卻完全沒有被切開食用的痕跡。

「還沒回來啊。」看著壁上的時鐘時間已悄然來到將近八點的時分，讓百無聊賴地不斷地轉著電視頻道，偏著頭想著大哥再不回來，家裡就有顆炸藥要爆發了。

『抱歉，今天臨時要加班，我會盡早回去。』

望著手機上那行無溫度的簡訊，艾倫嘆了口氣，想著明明自己的生日都不在意但對於他這個小弟的生日卻如此注重，就算加班還是特地傳簡訊回來告訴他會盡早回來。

他從口袋中拿出已經裝滿15顆紙作星星的罐子，他綣曲著雙腿對著罐子中的紙星發愣著，想著去年大哥說過的那句話。

──在你還沒有能力完成之前，我『暫時』幫你完成。

吶、大哥，我已經又增長了一歲，那麼我現在應該有能力了吧？

應該有能力替你分擔一些苦楚了吧？

閒暇時，他聽著偶然作客的佩特拉小姐說著以前利威爾大哥的事蹟。

像是在他尚未來到這個家之前，大哥不斷地逃學和打架，在一般人眼中那只是小鬼的叛逆期，然而並非如此的。

大哥是父母親一時情動下的孩子，說明白點，便是不被期待的小孩。包括當時候雙方的父母親，所有親戚幾乎不認同這個孩子，認為他只是個累贅。於是，父母親為了逃脫這樣的環境才來到這個都市，知曉自己處境的大哥於是扭曲、不，其實更正確的來說，他只是對於自己這樣不被期待的孩子感到憤怒吧……

「佩特拉小姐，那麼為什麼現在大哥會變得如此得……」

他不會形容，因為自他有記憶以來，他無法想像大哥曾經如此兇暴，雖然他對於他和讓有時也會大罵教育，不過那是兄弟間正常的互動，因此那些幾乎只有不良少年才做得出來的舉動，他實在無法臆想。

「我想，是因為有了艾倫你這個弟弟吧？」佩特拉笑著仰起頭回想：「你來到這個家時，利威爾先生雖然露出一臉兇惡的表情，但你卻沒有絲毫害怕的樣子，那時候利威爾先生的表情實在很……有趣。」

「哈啊？真的嗎？」艾倫大笑著，佩特拉繼續說道：「你們大哥並不是叛逆，只是不知道該做什麼好。」

「我知道。」艾倫陡然擺出一本正經的表情，「因為大哥他……從來不說自己的事情啊……」

──然後也不過自己的生日。

看似對於別人嚴格，但其實是對自己最嚴格的人。

一直以來，身為弟弟的他都看在眼裡；他不曉得為什麼大哥會如此固持己見，像是無論是母親生日、父親生日、讓也好，他也罷，只要生日那天他絕對會拒絕當天的應酬早早回來，只有今日……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啊，並不是每一次都能不加班、不應酬就可以早點回來的啊……但是，還是想要大哥早點回來啊……」

他把這句認定自己不會對當事人說出的言詞囁嚅在嘴裡，然後從下午就空等的疲倦一下子就湧了上來，漸漸地，視線模糊了焦點。

最後，他閉上了眼。

『艾倫，過來。』

朦朧間，他似乎看見五歲的自己伸出了雙手，滿面喜悅地朝向著誰跑了過去，他被溫柔地抱起，卻曉知那個並非父親、也非母親，那樣的溫暖，他是知道的──

「醒了？」

一陣恍惚，艾倫眨了眨眼，等到他意識到時，金色眼瞳裡映出的是自己大哥那帶著疲倦和不悅的面容。

「欸？大哥？你回來……了？」

「啊啊，回來了。」伸出手用力弄亂自己褐色髮絲的利威爾露出複雜的表情，像是苦惱又像是對於自己弟弟為了等他而在玄關睡著的行為感到無奈。

「你可睡得真熟，口水都流出來了。」利威爾邊調侃著自家小弟邊脫下自己的皮鞋，整齊地放在鞋櫃上後，他卻先是放下公事包，背向著艾倫的身軀，對著一臉困惑的艾倫說：「楞什麼，你坐那麼久，腳早就麻了吧？」

「哪有那麼容易就──嗚呃！」

話才一說出口，艾倫試著要起身的身軀頓時停滯，楞了半秒，他苦笑著看著自家大哥那簡直要火山爆發的表情，想著若是自己還逞強的話，那麼大概就不是被踹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他忙緊向前趴在利威爾的背上，自己雙腳頓時一空，便聽見前頭的不屑地「嘖」了一聲說：「小鬼就是小鬼，到底有沒有吃飯？」

「大哥才是吧，加班加到現在都幾點了！為什麼要那麼堅持要替我過生日，這樣我不是會有所期待嗎？」他對準自家兄長的腹部便是一個肘擊，讓利威爾嗚呃一聲後，一個反手便是將艾倫的雙手抓緊在自己腰際上，雖然帶著不悅的語氣但臉上卻沒有一絲生氣的樣子，「因為是母親所賦予的生命，所以……」

「我可以懂母親所賦予的生命是很重要的，可是大哥──」

他緊緊環抱住兄長的腰際，卻沒有將接下來的話語道出；利威爾瞧不見現在艾倫的表情是怎麼樣，只是逕自走向客廳，看著也睡得酣熟的讓，又看著完然無動的蛋糕，他嘆了口氣。

「這樣母親買的蛋糕就沒意義了吧？你是在固執什麼啊你！」

還纏在腰際的艾倫將臉埋在利威爾背上，一點都沒有要從自家大哥身上下來的意願。他沒辦法，只好把方向改為艾倫的房間。然後在走上樓梯時，他聽見艾倫喃喃自語地說：「才不是固執呢……明明是大哥說要一起過生日的不是嗎？可是我也不想讓大哥勉強自己啊……」

「哈啊？不懂你在說什麼。」到艾倫房間後，利威爾硬是將腰際上的手扯下來，讓艾倫好好坐在床邊後，他則是直接坐在地毯上，撐著下顎，看著艾倫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準備洗耳恭聽。

「因為，大哥從不在意自己生日要不要過生日吧？」

「我不像你們還只是十幾歲的小鬼，過生日什麼的，對三十歲的大人來說，沒必要了吧？」

「你都說生日就是母親賦予我們珍貴生命的日子，那麼哪會沒有意義！」

「就說──」

利威爾想要開口狡辯，但卻在看見艾倫那幾乎要哭出來的表情，一瞬間，他啞口無言。

半晌，他移開了視線，望著外頭璀璨星斗，小聲地發出弱音：「因為，我並不是受到期待所出生的……」

聽見這句話的艾倫，霎時他抿著下唇，想要上前對自家大哥大吼時，卻忘了自己腳麻著，才剛踏出第一步就整個人重心不穩地往眼前的人一撲──

「嗚啊！」不知是誰發出了慘叫聲，待艾倫釐清狀況時，被他壓在身下的利威爾眼神兇惡得像是他敢在輕舉妄動他就會直接死在這裡似的。可是，方才未說出口的話，他仍想要對眼前這樣對自己過度嚴格卻對別人溫柔的大哥說盡。

「大哥，你的出生無論是不是被人期待著，但是父母親從未後悔生你吧？那麼、現在開始賦予這個生命的價值不就好了嗎？」

不曉得為什麼自己斗大的淚珠開始掉落，並非是難過，只是不甘心。

「大哥說過要我每年生日都去想『我完成什麼，想要完成什麼，還沒完成什麼』，但是這一次不用大哥幫我完成了，我這一次想要自己完成，我今年願望是──」

被自家小弟淚水沾濕的眼眶帶著令人厭煩的鹹味，讓利威爾感覺像是自己落淚似的。

他靜然地聽著艾倫說著生日願望，接著，他嘴角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線，右手手掌朝著眼前男孩的側臉摸撫著，但下一秒，他變成惡狠狠地捏著男孩的臉頰，在看著自家小弟吃疼地對他抱怨，他仍是露著一成不變的淡然表情。

「想要完成那個生日願望，你還早上一百年呢，小鬼！」

至於，眼前男孩為了他而許下的生日願望是什麼──

他會留存在心中，並且樂此不疲地不斷在這一天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