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個日記

※心理醫生利威爾×雙重人格艾倫，沒有任何考據，以及通篇都在話嘮_(:3 」∠ )_

「我的母親死了兩次。

這麼說似乎不太對，這麼說好了。我的『親生母親』在我要上幼稚園前夕出車禍死了，之後我將人格給了Eren Yeager。那時候的我個性暴躁又難搞，除了我自己之外，沒有人知道那時候的我並不是艾倫．耶格爾而是Eren Yeager。畢竟當時候住的區域很多外國人，也還沒開始學習文字，只要叫喚的名字是正確的，誰都不會發現。當時候的老師和周遭的大人也都以為我還沒有真正瞭解到母親的過世是怎麼一回事，又或者是衝擊太大太寂寞了所以想要做一些事情來引起大人的注意罷了。

但是我怎麼可能做那些事情？無聊透頂。當時候只是怨恨自己為什麼還只是個小孩？為什麼沒能好好保護母親？『我』躲在Eren Yeager身後默默地看著他將那些欺負阿爾敏的傢伙們揍得鼻青臉腫，而自己也被回以相同的傷害。

在醫院裡，我認為這樣不行。如果只是一味的暴力什麼事情都無法解決的。只是Eren Yeager很吵，口口聲聲說著要殺了撞死母親的人。我也知道一定要殺！絕對要殺了他！然而，我不知道是誰撞了我母親，心中的怨恨無處發洩，所以我隱忍著。將Eren Yeager藏在心中，讓狩野江蓮代替我去延續接下來的小學和國中生活。

但是我都知道他們，因為是我創造他們的。」

當初，當艾倫．耶格爾的父親格里沙．耶格爾帶少年過來時，從那一下舉棋不定一下過度冷靜到近乎無情一下又怯弱無比的急遽態度，剛開始，利威爾以為是三個人格，但卻並非如此。

主人格，也就是面前的這個艾倫．耶格爾深知到其他兩個人格在做些什麼，卻不讓其他兩個人格察覺他這個主人格的存在。

Eren Yeager以為主人格是狩野江蓮，正如狩野江蓮也以為自己便是這副身體的主人一樣，艾倫．耶格爾讓自己隱藏在兩個人格的深處。

他不敢出來，不能出來，不想出來。

「那麼為什麼你現在出現這個地方了？」

即便因為看過許多病例而處變不驚的利威爾也被艾倫．耶格爾口中所吐露出來的話而震驚著。

主人格控制其他兩個人格？這種事情有可能嗎？

然而，無論再怎麼不相信，事實攤在自己面前，只能基於醫生的立場上──繼續地詢問。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

我喜歡這個天氣。

讓狩野江蓮代替我到要上高中那時，母親死了第二次，那時候的母親是我的繼母，當然狩野江蓮一直認為繼母才是真正的母親；然而，那男孩太軟弱了，軟弱得直接將母親死去的記憶給消除了，而將這份仇恨又附加上到了Eren Yeager身上，最終整個人完全地滅絕了。」

「滅絕？」

艾倫．耶格爾頷首。

「我已經無法靠自己的力量去支配他們了。

只有像現在這樣的雨天我才能夠稍稍出來喘口氣。」

「為什麼？」

艾倫．耶格爾頓了頓，接著他在利威爾面前露出了如同窗外大雨滂沱般無所適從的笑容。

「因為母親都是雨天的時候死去的啊！」

※

8月的最後一天，邁入秋季的這一天突然下起了大雨。

我從艾倫．耶格爾的病房出來後，身後的咆哮聲仍舊源源不斷。聞聲而來的護士詢問我是否要拿些鎮定劑過來，我向她說綁住手腳就已經夠了，等那男孩叫累了就會睡著了。這個新來沒幾天的護士仍舊一臉擔心得想要進去病房探看，我沒辦法，只能用比方才更加嚴厲的眼神告訴她快點回到工作崗位，還有其他病人需要她。

看著慌忙逃開的護士，身後的咆哮聲仍猶如雷鳴般轟隆隆地近乎讓我想轉頭將病人揍昏。原本，還想要再繼續深入詢問什麼時，Eren Yeager的人格卻突地冒了出來，我剎愣著看著他不斷在嘴裡叫囂著，當下雖直接用手掌摀住他的嘴，卻也馬上被咬了一口。

這小子……！

像是猛獸遇見獵物似的，咬住的力道都讓我無法馬上掙脫。最後是直接在艾倫．耶格爾的腹部揍了一拳讓他暫時鬆口後，看著已經無法再詢問下去的我只能暫時離開病房。

以上是今天的問診狀況。

※

「聽起來還真是慘烈呢。」

身為藥師但卻是唯一一個瞭解整個事情脈絡的利威爾友人，韓吉正與利威爾在一家燒肉店邊大快朵頤著架上發散著油滋滋聲音的烤肉。這個月來，利威爾被韓吉半強迫半自願性地告知有關艾倫．耶格爾的事情。

「雖然我多少也聽過雙重人格、多重人格的事情，不過這樣的事情不就跟那個什麼『24個比利』一樣了嗎？雖然艾倫也只有三個人格而已。但是，主人格無法控制其他兩個人格，但其他兩個人格卻互相享有記憶卻沒有意識到主人格的存在，這是什麼錯綜複雜的三角關係啊。真有趣啊……」

「你少用那種噁心的眼神看待我的病人。」

「啊啦，才相處一個月就有感情了啊。話說他不適才15歲的男孩而已嗎？哇啊！你出手的話就是犯罪了喔。」

在烤焦而開始冒煙的蒸氣朦朧間，利威爾終於拿起筷子朝著韓吉的眼鏡戳了下去。

跟韓吉告別而想著要回家睡覺還是再一次回到診所去瞧瞧艾倫．耶格爾的利威爾，無預警地，放在口袋裡的手機發出了震鳴。

──這時間誰啊……？

拿起手機卻發現顯示號碼不是自己認識的號碼（即便自己通訊錄上的名單少之又少），思忖了下才不甘願地接通電話後，本想先質問對方是誰時，卻聽見一道少女的聲音冷冽無情的話語傳了過來。

「你是艾倫的主治醫生嗎？我是米卡莎．阿克曼，現在在你診所外面。」

……──

利威爾沒有回話，並非是驚呆了，而是對方早先一步掛斷電話了。此刻，這一分、這一秒，他從未有如此憤怒的火氣從骨髓裡攀升上來。

立刻打消要回家休息的念頭,利威爾朝著診所的方向奔馳而去。

※

「不請我進去嗎？」

「你不是病人不需要。」

「我想見艾倫也沒辦法嗎？」

對於一到診所見到全身幾乎被黑暗包圍住的米卡莎，利威爾本想要拒絕米卡莎。在資料上，米卡莎．阿克曼是對艾倫．耶格爾異常執著的人。那份情感並非是友情，更不是愛情，是什麼時候產生這樣的情感的，利威爾並不清楚。先前也多次想要聯絡米卡莎，但不是遇上了打工便是被拒於門外。完全不得其門而入的他本想要放棄而正想著是否朝其他方向著手時，竟在這奇怪的時間點自己找上門了？

「這個時間點艾倫已經睡了。如果你只是想確認他的狀況的話就跟我進來。」

想要得到更多情報的利威爾無顧他現在所說的話，轉頭掏出了鑰匙將早已緊閉的診所大門打開。

他沒有去看身後的女孩是否有跟過來，但在他走了幾步後聽見身後也迴盪跟隨的腳步聲後，他的步伐才穩健了起來。

來到艾倫所待的病房前，正要打開門的利威爾卻又馬上被一旁伸出手阻止的米卡莎愣了下。

「還是不要了。現在的艾倫是什麼樣子我已經不清楚了……」

沒有像方才在門口那般銳利眼神的米卡莎，現在在利威爾眼裡完完全全就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女罷了。

利威爾從門把上離開，指著另外一個方向說：

「那麼換我請教你有關艾倫．耶格爾的一些問題吧。」

※

他們來到一般的診察室。利威爾將室內的燈源全都打開後，指著為了讓病人不有壓力而特地買的沙發，示意叫米卡莎坐在那裡後，自己則是坐在平常診療時的靠背椅上。

「總之，先說說你認識的艾倫．耶格爾是怎麼樣子的吧。」

「我的名字應該不需要再重複了。

與艾倫認識時是剛升小學三年級時，因為父母親都車禍死去，讓叔父母過繼後便搬來了現在住的社區。也就是說，我是小學三年級才轉學進去的。轉學生很容易受到欺負，但並不代表我就會這樣乖乖受到欺負。對、我當初把欺負過我的所有人都揍得不成人樣，然後就被導師叫過去了。當導師想要叫叔父母過來時，艾倫出現了。我很訝異，畢竟當時沒有人會對一個初來的轉學生投注關心，就連半絲同情都沒有。艾倫對著導師很生氣地說：『難道老師你就要乖乖看米卡莎被欺負嗎？不僅僅她是女生的緣故，正因為她是女生，為什麼老師你不指責那些欺負欺負她的男生，而是來責備米卡莎？如果讓米卡莎的家人過來，他們難道不會認為米卡莎做錯事了嗎？但是，為了保護自己而出手這樣難道不對嗎？』雖然如此正義嚴詞地對導師抗議著，不過叔父母還是被叫了過來了。叔父母似乎並沒有因為我的行為而感到抱歉或生氣，只是溫柔地吩咐我不要做危險的事情。無謂的溫柔，對吧？那次事件後，就漸漸跟艾倫關係好起來了。同時也認識了阿爾敏，於是就這樣到了要上高中那天發生了艾倫母親車禍死去的那天……」

語末後，利威爾又陷入了沉思。

假使Eren Yeager的人格是幼稚園時所生成的，而小學則是狩野江蓮那柔弱的人格的話，那麼現在米卡莎口中所說的人格又似乎回到了最初的那個艾倫．耶格爾的人格……

「感謝你的說明，現在時間也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不、不需要。我家就在這附近，並且一個人回家也沒問題的，我有練過防身術。請不用擔心，我就算三個大男生撲上來都可以瞬間打倒的。」

看著毫無說謊意思且自信滿滿的表情，利威爾姑且相信了米卡莎的話。

隨後，他仍是送米卡莎到了門口後，利威爾再一次來到了艾倫的病房前。

這次，他沒有遲疑地打開了門。

病房內，窗戶外皎潔的月光撒了近來，帶著紫藍色的光芒溫和地將沉睡的艾倫包圍起來，被綁住的手腳似乎紅腫了起來。看來是掙扎到力氣盡了，剛好鎮定劑也生效後便睡著了吧。

利威爾坐在床邊，看著艾倫緊閉的雙眼，思忖著。

那雙眼皮下，現在是誰？

Eren Yeager？狩野江蓮？還是艾倫．耶格爾？

自己心臟有股到令人疼痛難耐的感受，他抿著嘴唇，苦笑著。

喃喃自語著。

真是個麻煩的小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