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個日記

※妖怪paro，妖怪利威爾X古董店艾倫

我殺了人。

但那是理所當然的，因為我是妖怪啊。

人類奸詐狡猾，活該被我們妖怪吃掉；何況，人類那些無謂的感情、無謂的仁慈、無謂的慈悲，只是讓我們妖怪更容易趁隙而入而已，所以被殺、也是活該的。

我並沒有錯。

殺人。

吃人。

然後獲得力量。

這樣子，才是正常的。

※

「利威爾先生？」

有誰的聲音在前方呼喊著，他模糊地眨了眨雙眼，然後看著走在前頭的男孩偏過頭困惑地望著他。

「幹嗎？」他沒好氣地回答，卻也不時注意走在男孩前頭一左一右提著燈籠的座敷童子。他記得座敷童子應該是不能離開自己的屋子的，一旦離開房屋本身就會衰弱了……

「利威爾先生如果是在擔心米卡莎和阿爾敏他們的話，就不必了。」露出笑意，艾倫稍稍緩了腳步，最後與利威爾走在一塊。

「他們雖然是座敷童子，但已經是家中陷落後本就該消失的座敷童子，他們也只是想要留在我身邊，所以才留著的，因此他們……」

「啊啊，自由的妖怪是吧？」

無意間也沒有任何目的說出這句話的利威爾並沒有見著艾倫一瞬間露出的驚訝神情，他現在滿腦子只想著趕快解決這件事情然後獲得艾倫的信任，如此才能達到他的目的。

「是啊，他們是自由的……」艾倫低下頭喃喃自語著，但馬上又抬起頭對著利威爾笑著問道：「利威爾先生，為什麼你這麼一個妖怪會想要管這件事情呢？」

「哈？」利威爾用著一副「這不是在講廢話嗎」的不屑表情，他說：「妖怪除了對這件事情有興趣以及對人類有興趣之外才不會想要管你們人類是死是活。妖怪可不是像你們人類那麼仁慈！」

「欸？那麼，利威爾先生是對什麼有興趣呢？這件事情，還是……我？」

「哈啊？」

再一次被艾倫的問題問倒的利威爾冷眼地看著一副看上去不曉得是在用玩笑的語氣還是認真的口氣問這這樣問題的男孩。

要回答什麼，早就不言而喻了。

「當然對這種事情有興趣啊！難道你以為我對你有興趣嗎，人類小鬼？」

「說得也是呢……」艾倫微笑著。

卻有點苦澀。

黑暗的道路一直延伸，明明是走在人類的道路上卻沒有感受到任何人類的氣味以及身影，雖然他是妖怪卻也知道這種時刻應該會有巡邏的人拿著燈籠來巡邏的，而不會像現在四處都過於「乾淨」了。

簡直是被驅逐殆盡似的。

而且什麼時候本來跟在那人類小鬼旁邊的那一人一妖也不見了，怎麼回事……

「喂……小鬼！」

他爆吼出一聲叫住了艾倫，在見著艾倫嚇得一激靈後停住了腳步，卻遲遲沒有回過頭的反應時，利威爾知道就連眼前這裝作沒事的人類小鬼其實早就發現事情的不對勁了。

只是，他在逞強著。

因為主人停住了腳步而也跟著停下來的米卡莎和阿爾敏困惑地轉頭看向後方時，一陣風壓從他們右後方來襲，在艾倫和利威爾反應不及之下，一道銳利的風切直直地將米卡莎和阿爾敏割成兩半，被削落的腦袋和手上提籠在掉落在地上那一刻化為符咒消失。

「────！」

驚愕以及憤怒直接衝上了艾倫的腦袋，他抬起頭望向一片無際的黑暗蒼穹，在吸足空氣要咆哮之際，一個巨大的黑影掩蓋艾倫的頭頂，朝著他而來。在艾倫詫異看著黑影發愣的下一秒，身體已被橫向拋出。

艾倫本以為是被黑影撞飛，但卻發現抓住他肩頭的手異常冰冷，如同霜雪般，當他發現是利威爾的手時，不由自主想要伸手抓住他，但在那之前，利威爾已經將肩頭的手鬆開。因為將艾倫撞開，保護他不受襲擊的利威爾，早已迅速一躍而起，衝向落在原來他原本位置上的黑影。

在滅絕燭光而漆黑一片中，利威爾早已跟黑影衝撞了好幾次，此時艾倫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利威爾那幾乎只餘殘影的身影，一邊詫異地看著被削落的燈籠──

他方才太衝動了。

他差點忘記了──不，其實他根本就氣得忘記了。

座敷童子，只要本體（房子）沒有消失，他們就不會消失。那麼，眼前正與利威爾先生戰鬥的黑影絕對曉知這個道理，而也絕對瞭解只要對那兩個人下手他絕對會一時憤怒而失去理智，那麼這個黑影絕對是看準這個時機才襲擊的。

可惡，他太衝動了！

利威爾只跟黑影纏鬥了數十秒後黑影突然停止了攻擊，他往後退到艾倫面前，蹙起眉頭，朝一臉憤怒將下唇咬得出血的艾倫說道：「喂！人類小鬼，起得來嗎？我現在可沒時間管你啊！」

「不需要！」即使在黑暗中仍是炯炯發亮著的金黃色眼眸回望著利威爾，他看著男孩拍去了身上的灰塵，然後從衣襟內拿出了兩張白紙，將唇上的血漬抹在上面後，他緊緊只是吹了一口氣，隨即本來應該被削成兩半的米卡莎和阿爾敏又再度出現在艾倫面前。

鎏金色眼眸裡冒出了憤怒的火焰，艾倫散發出駭人的氣息，讓利威爾有點看呆了，但身後迸發更強殺意的黑影已讓他不得不轉過身與艾倫一樣注視著那道黑影。

利威爾心中雖一直警戒著黑影的動靜，但更讓他困惑的是艾倫的行為。

雖然才短短半天的相處，但這人類小鬼比他往常見過的人類還要詭怪：不畏懼妖怪是一回事，家裡有奇奇怪怪的付喪神雖可以用因為他是經營古董店來解釋，但可以隨意使喚自尊心強到幾乎不聽人類話的座敷童子這點更讓他對這人類小鬼饒有興趣了。

他的憤怒究竟是因為是把那兩個座敷童子當作自己的人來看？還是僅僅只是式神用途的利益作用呢？這個時候他才不去想這件事情。他可以知道的是──

自己被打落到這人類小鬼的屋頂上可真不是巧合啊！

黑影此時有了動作，一道強烈的風壓再度迎了過來。

這一次的動作似乎慢了下來，只見利威爾步履輕盈跳躍到別人家的屋頂，站穩腳步後他往下瞧向下方的動靜。米卡莎和阿爾敏這一次反應敏銳地從虛空中拿出了各拿了一把紙傘檔在艾倫面前，那道風壓就這樣被區區兩把紙傘擋了下來。

「什麼怪物啊……」無暇驚訝的他吁了口氣，直接從屋頂上一躍而下，拔伸的長爪正要從黑影上砍殺過去時──

咻～咻～

驀然從黑影身上傳來的劇烈響聲使得利威爾發覺不妙立刻收起了爪子，同時身體硬是側向另外一邊，最後撞上了一旁牆壁後滾落在地。

「利威爾大人──」

接著他聽見熟悉的聲音。

艾倫驚愕地看著驀然出現的四個人……不，看這樣子應該也是與利威爾先生同是妖怪，他們皆是穿著黑色和服，但臉部蒙上了黑布看不見面容，只見較為纖瘦的身影立馬從半空中跳下將利威爾先生扶起，而起他三個人則同時伸長了爪子衝向黑影。

然而就在三個人將爪子揮向黑影時，剎那間，黑影像蒸發似的完全消失。

「怎……麼回事？」只砍到空氣的三個人差點沒穩住踩踏到地面上的力道，踉蹌了一下後才面面相覷看了彼此一眼後，方反應過來轉過身，朝著利威爾方向跑了過去。

「利威爾大人，你沒事吧？」

他們拉下面布衝忙地趕到利威爾先生身邊，艾倫雖也想上前去但米卡莎卻用著她那把紙傘阻擋了他，臉色凝重地說：「艾倫，現在過去的話說不定會被當作敵人，先靜觀其變吧。」

「……啊啊。」前進的腳步又退了回來，他現在必須思考。

許多事情都過於巧合。

一是眼前這個妖怪掉落到他家屋頂，二是在這之前聽見買主死亡的消息，三是要到惡所的路上遇到不明的攻擊，四便是現在多了四個妖怪而那幾個妖怪看樣子是與利威爾先生很親密並且應該也是同屬於妖貓種族的妖怪。把這些不常理的巧合搭上一起的話──

艾倫心裡驀然升起了一個可怕的想法，但他仍是按兵不動的、努力地讓自己的嘴唇扯出一個完美的弧線。

他對著面色凝重的米卡莎和一臉擔憂的阿爾敏──笑著，用著不斷開開合合的嘴型說：「沒問題的。」

接著他走向前。

利威爾覺得自己的頭很暈，看來是方才的撞擊的緣故。

「利威爾大人，你沒事吧？」

聽見佩特拉聲音的利威爾一開始還未反應過來，直到其他三個人也在後方簇湧過來紛紛問著他的狀況時，他才一時氣惱地幾欲大吼說：「我不是叫你們在那邊等著了嗎！怎麼過來了？」

「但是──」佩特拉正要解釋的時候，利威爾的視線卻轉向從遠處走過來的艾倫，舉起手制止其他三個人作勢防戒的攻擊模式，他晃了晃還有點發暈的頭部，推開了他們，迎著艾倫那仍是大無畏的笑臉說：「他們是我……」

「夥伴是吧？我一看就知道了。」先釋出善意的艾倫滿臉笑意的說道：「你們好，我名字是艾倫，請問你們怎麼稱呼？」

又是這樣子用著無所謂的表情來看待他們妖怪，但那張笑臉卻異常的虛假。正當利威爾一臉狐疑地看著艾倫時，他身旁的佩特拉卻先走向前對著艾倫笑道：「你的名字是叫做艾倫是吧？是哪個種類的妖怪呢？好像看不出來呢……」

「他是人類，佩特拉。」另外一個面容都學著利威爾動作的人湊上前，低下頭細聞著艾倫的味道後，一臉鄙視地說道：「他可沒有妖怪那種清香的花味呢！人類啊，味道都是酸臭得很……嗚呃！佩特拉你打我幹嗎！」

「叫你閉嘴啊，奧路歐！」佩特拉若無其事的一個肘擊讓被稱為奧路歐的妖怪直接摀住肚子往後退去，「原來是人類孩子啊，但是還帶著不應該出現在街上的座敷童子，真奇怪呢……」低著頭注視著艾倫那與眾不同的金黃色眼眸，佩特拉轉過頭指著艾倫問著利威爾道：「利威爾大人，這小孩是你的儲備糧食？」

「並不是。」立刻就反駁的利威爾臉色凝重，但心中越不否認某程度來說佩特拉這樣的說法是對的。

「抱歉呢，我並不是食物，而是貨真價實的人類，利威爾先生正幫助我一些事情罷了，對吧，利威爾先生？」瞇起眼，勾起笑，利威爾冷不防地不敢面對這樣的表情，但他仍是嚥了個唾液後才回說：「應該吧，畢竟我是不速之客啊！」

「是啊，那麼請你繼續當個稱職的不速之客吧。」

艾倫說完後收起了笑臉，轉過身之際，他們才同時發現周遭的景物突然扭曲成一個奇怪的角度後，瞬間又恢復了正常。

「艾倫，我們回來了，你看──」米卡莎和阿爾敏同時收起了手中的紙傘，然後同時指著遠方在小巷中卻可以見著燈火通明的一棟住宅。

──那裡正是惡所

※

姑且不去論那個黑影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阻擋他們去惡所？又為了什麼突然消失？以及那些出現的妖怪究竟是……現在的艾倫不再去想那些事情，當他們走進蜿蜒的小巷，到達惡所門口時，原本走散的讓和馬可正面露擔憂的表情迎了上來。

「喂！你們是繞去哪……嗚啊怎麼多那麼多人？」

艾倫回過頭看著那四個妖怪寸步不離地跟在利威爾身後時，他想著該怎麼解釋時，只見利威爾準過頭對著唯一一位女性說了幾句話後，他們四個人互看了一眼後，便迅速地隱沒在黑暗中了。

「喂……他們是……」

看見讓再度露出快要尖叫出聲的驚愕表情，艾倫吁了口氣，忙緊上前抓住他那已經舉起的手臂，銳利如刃的眼眸將讓本來升起的恐懼心情壓了下去，他在讓的耳邊輕聲說道：「冷靜點，別再壞事了！」

隨後艾倫瞥了一眼比讓還要識大體的馬可，對他無言頷首。接著自己兩邊的和服下擺被輕扯了一下，他低頭一瞧發現米卡莎和阿爾敏露出了嚴肅並且擔心的神情，艾倫曉得他們在想些什麼，但他只是笑著說：「放心，我進去一下子就出來了，你們跟馬可在這邊等著。」

說完後，他轉頭對著一臉已經無法再等待而顯得不悅的利威爾笑道：「那我們從後門進去吧，利威爾先生？」

若說早上的惡所是各方情報的聚集地，夜晚的惡所便是男人們尋歡作樂的處所了。

已不需要像早上那樣還需要暗號才能進去的惡所，守門的人一見著讓和艾倫便自動地讓出通道讓他們進入,雖在看見陌生的利威爾露出了狐疑的神情，但在艾倫解釋下他們也沒有再更進一步的動作了。

利威爾轉頭看向靜靜將門關上的守門人，困惑地對著走在前頭的人說：「那兩個小鬼頭和那個叫……馬可的傢伙不跟過來嗎？」

「因為現在是晚上的惡所，並不是早上的惡所。」艾倫冷冷地說了這句後，也沒再多做說明，直直地往看不見盡頭的長廊走去。

足讓人氣憤的話語卻無法去反駁的利威爾只能攥緊著拳頭，跟在兩人的後面，並且無視走過房間內裡頭所發出的淫麋聲音。

走廊盡頭的房間早已敞開，就像是早就預見他們會到來的阿尼穿著一襲比往常更加華麗的紫色和服坐在那邊，一臉嫌惡地說：「貝爾和萊納去招呼客人，所以有事就快說。」

「早上說的那個馬櫻丹的花草可以借給這位先生聞看看嗎？」也不廢話的艾倫直接指著在身後的利威爾，只見阿尼皺起眉看了一眼後頭與他一模一樣也是一臉臭得猶如三天過期的蛋一樣的利威爾，也與艾倫一樣沒有多說廢話便從角落的小櫃子裡拿出了那散發著刺激味道的馬櫻丹，走到利威爾面前，稍顯不悅地伸出手說：「吶、聞完還我，這是很難買到的。」

「別把人當作狗一樣叫那麼難聽啊……」

「我沒當作你是狗啊，你不是貓嗎？」

「你──」

以為會像攻擊讓一樣攻擊阿尼的艾倫早先一步握住了藏在衣內的匕首，但罕見地是利威爾只是擺出威嚇的眼神後便沒有第二步的動作了。

艾倫瞧見阿尼那一瞬而逝制止他的眼神後，他的手才從匕首離開，然後靜靜看著雖不甘願卻還是接過阿尼手上馬櫻丹的利威爾。接著，他看見細聞馬櫻丹味道的利威爾在下一秒整張臉赫然大變──

那並不是因為被馬櫻丹氣味所嗆到的模樣，而是純粹因為氣味而想到什麼驚人事實的表情。不過，那樣子的表情卻僅僅維持了半秒就恢復了正常。

「吶、還妳。」利威爾迅速地將馬櫻丹幾乎是用丟的還給阿尼，然後那抹黑濁不清的眼神不曉得在想些什麼，卻又立即恢復那像是別人欠他一筆龐大債務的不悅神情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離。

「欸？！」

先反應過來的是讓，他曉得這次來的目的但視線在能夠解決目的的人卻頭也不回的走了，這算什麼！

看著忙緊跟上去的讓，艾倫也想跟前上去時，手卻被阿尼抓個正著。

「阿尼……？」他低下頭看著一臉陰鬱，那般有口難言的樣子讓他困惑。

「不要……」她呢喃著：「不要太、勉強自己了，艾倫……」阿尼緊抓的力道越來越強，幾乎將艾倫身上的和服抓皺了。

艾倫睜大著眼睛看著鮮少會露出這樣表情的阿尼，但他仍露出了那一貫的笑臉說：「嗯，我沒事的。」

「你每次都說這樣子，跟妖怪相處不是你所想像那麼簡單的，懂嗎？」

「我懂。」

艾倫說完這句話後，輕輕地將阿尼緊抓住自己的手鬆開。

臉上，仍是笑著。

※

從惡所衝出來的利威爾感覺整顆腦袋像是要炸開來了。

「不對！那個味道……不對……不該是這樣的……那個味道……究竟是誰……」

帶著歇斯底里的瘋狂，利威爾摀住臉不斷地重複著這些字句，但很快地他又冷靜下來，接著仰起頭開始思索著。

從後方追上來的讓和艾倫不曉得眼前的妖怪究竟是在思考什麼，馬櫻丹的味道真的對他來說是如此震驚的味道嗎？讓想問可是他害怕，艾倫也想問卻曉得這個時機詢問也無法得到最好的結果。

此時，在外面等待的馬可、米卡莎和阿爾敏從另外一個方向湊上前來，馬可對著讓說了幾句話後便與艾倫先行告別了。

「艾倫，怎麼了嗎？」米卡莎對著一直凝悌著利威爾身影的艾倫擔心地問道。

「沒什麼，你們先走，我等下就跟上去。」

「可是──」米卡莎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被阿爾敏制止了，沒辦法之下他與阿爾敏只好再次從虛空中幻化出一盞燈籠後，繞過利威爾的身影在不遠的前方等著他們。

艾倫吸了口氣，然後再吐出肺部所有的空氣後，如此重複了三次後，他走上前──

「喂，人類小鬼。」

利威爾卻在此時轉過身來，用著奇怪的表情看著他。

完全沒有心理準備而稍顯楞住的艾倫睜大著眼睛看著利威爾向他逼近，此時應該游刃有餘地反問他要做什麼的艾倫卻感覺自己身體像被釘在地上似的，一棟也不動。他看著利威爾指著嘴唇的部位說：

「你那邊還流著血。」

「啊、的確呢！」他摸撫著自己唇邊那帶著腥味的血漬。「我本來就不是那種容易癒合傷口的人，不用擔心……嗯嗚？」

艾倫後半句的話硬生生被截斷了。

他有些愕然地看著利威爾的臉龐在自己面前放大，然後感受到自己唇邊被觸碰而溼潤的觸感之後，艾倫看見利威爾像是在品嚐什麼佳餚似的舔了一下自己的紅唇後，喃喃說了一句他不懂的話語：「原來如此。的確是這個……那個氣味、這個味道，果然是這樣啊……」

「你、在做什麼？」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基於什麼心態而問出了這句話，但他得到的回應是幾近於諷笑的表情以及仍是意謂不明的答覆。

「沒什麼，確認味道以及……消毒。」

言訖，不知道又從何處冒出的四個人出現在利威爾身邊，他只落下了一句「等事情釐清了我會再去找你的，人類小鬼」隨後，宛如蒸發般，消然無蹤。

這時，在前方等候的米卡莎和阿爾敏仍是忍不住跑了過來。

「喂，你們。」他聽見艾倫用著異常冰冷的口氣問著他們：「你們覺得我現在的表情怎麼樣？」

突如其來的問句拋了下來，他們同時望著艾倫那張被皎潔月光照射下的臉龐，隨後皺起了雙眉，異口同聲地說：

「很、很糟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