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逐的前酋長X承繼了母親之名的魔女艾倫(非女體)

※相關參考設定:魔女之家(遊戲)、高屋奈月老師的童話魔女之森(漫畫)、吉本芭娜娜老師的王國(小說)

 

06

 

治療最重要的有兩點:薰香和觸碰。

因人而異的治療方式是利威爾在偶然間瞧見艾倫抱回看似是迷了路拐傷腳的五歲女孩才明白的。

女孩不斷地放聲大哭,尖銳的嗓聲讓利威爾不悅地抓起自己的獸皮大衣披在身上甩門而出,曉得自己出不去魔女之森的他只是在外頭窺看著。

他看見艾倫仍是拿著艾草捲成團放進淺缸中燃燒著,但這次艾倫卻沒有做出如他對著他治療時那樣過度煽情而曖昧的動作,而只是拿出被他稱為是他的孩子──仙人掌所特製而成的尖刺往女孩的腫大的患部刺去。疼痛讓女孩哭得更大聲了,但隨後艾倫拿了繃帶將患部包紮,到這裡一切都像是一般他所見過的普通醫生的治療方式。

下一刻,艾倫手掌溫柔地包覆著女孩扭傷的左腳,嘴裡似乎在唸祀著,就如他所知道的,可以緩和人心的唸咒。

隔著窗戶他聽不清楚這一次艾倫又是下了什麼咒語,只是女孩不再哭泣,而是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說著什麼,應該是道謝的話吧,接著他看見艾倫把女孩從椅上抱了下來,朝著大門走了過來。

想要裝作沒事坐回門口的階梯上時,卻湊巧與艾倫四眼相視著。對方彷彿曉得他心裡在想著什麼似的,露出一如既往的無邪笑容,讓利威爾一陣焦躁撇過了頭,急忙地朝著走向房子後方。

試圖把自己那混亂不堪的心跳梳整一番的他才方踏出一步,就被槐樹伸出的樹幹擋住了去路。利威爾頓了下,接著後方傳來的開門的咿啞聲和逐漸逼近的腳步聲,他懊惱地回過頭看著牽著女孩的艾倫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利威爾先生,可以請你幫忙帶這女孩到森林的出口去嗎?」

以為對方是要來嘲笑的利威爾卻沒想過艾輪提出的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要求,但同時也感到困惑不已。

「怎麼,你這個魔女連怎麼出森林的路徑都不知道嗎?」

艾倫搖搖頭,仍是笑著,「不是的,我出不去這個森林的;你不是那可以操縱動物的一族的囚長嗎?那麼操縱這座森林的動物對你來說不是難事吧?」

「喂,你怎麼知道我們那一族的事情?」沒暇去理會女孩可不可以出去森淋的事情,利威爾咄咄逼人的語氣讓艾倫嘆了口氣,露出『這不是在講廢話』的無奈表情,他伸出手指了指對方左邊的心臟,「只要被我『治療』過的人,我都知道他的一切。」

「……該死的讀心術。」

「那並非讀心術……算了,可以拜託你把這女孩帶出森林嗎?既然這女孩沒有被孩子們吞噬那麼她也應該被帶出去。」

看著艾倫堅持的金眸,明明對於這種事情怎麼樣都無所謂的利威爾卻對那雙眼睛沒有任何抵抗力。摀著臉沉思半晌後,他轉過身對著森林深處的地方凝視了許久,然後他從自己的皮衣裡掏出了一只短笛,放在唇上吹出了尖細的笛聲後,他瞥看著一臉疑惑的艾倫,低下頭看著自己短笛,下一秒他伸出手抓住艾倫空出的手,硬是將短笛塞進了對方的手掌內,他不曉得心中哪塊地方在熊熊燃燒著,只覺得氣憤不已。

「自己出不去就不要亂撿東西回來,有這個短笛動物都會聽你的,下一次你自己看著辦!」

艾倫楞傻的接過短笛後,看著利威爾說完這句話後繞過他身體,聞著從他身上淡淡散發出上次治療後還未散去的薰香味,蜂蜜色金眸眨了眨,回過頭想要遏止利威爾離去的身影,但腳下卻是一陣僵硬,直到身旁的女孩指著森林深處走出來的一匹狼低著頭像是等候他指令,他才暫時先把女孩交予灰狼,看著女孩有些擔憂又有些興奮地坐在異常溫馴的灰狼上,一狼一人隱沒在森林深處之前,艾倫已轉過了身,不去看身後女孩拼命向他揮手說再見的身影。

 

「利威爾先生,你的心很亂。」

一進門,倒臥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的利威爾看著進門劈頭就是這麼令人火大的一句話,他馬上起身,怒視著異常冷靜的艾倫,想要罵些什麼,但語句卻哽在喉間出不來。

「看來你對我的治療方式有些誤解。」已為對方式在糾結著這個問題的艾倫走向利威爾,蹲臥在利威爾面前,倚著柔軟的皮毛上,他喃喃解釋。

「每個人受傷的地方不一樣。臉、手、腳……手也有分成手臂、手腕,腳則是膝蓋、腳踝、腳趾,受傷的部位不同治療的方式也不同。」

「你幹嗎跟我解釋這個?」

「難道你不是在意這個嗎?」伸出手,觸摸著利威爾左邊的心臟,艾倫淡淡地笑了。「心跳聲、肌膚的體溫,裡頭所傳出來的訊息是不會有錯的。」

「……那我就姑且問一個問題。」

「悉聽尊便?」

「那為什麼我的治療方式是那樣?而不是像你今天女孩那樣那麼簡單就結束了?」

「……受傷的如果是臉那麼就觸碰臉,受傷的是腳那便觸摸腳就好了;但是,利威爾先生,你是整個身體、整顆心,包含著你身上那大小不一的傷口,早就潰爛無比了,所以你才會待在這裡讓我治療不是嗎?」

「那麼現在再一次治療我。」聽完艾倫的話的下一秒,利威爾又是說著與上次相同不容置喙的命令句。

「但是,剛才的艾草已經被那女孩用完了……」

「不需要。」唰地將披掛的大衣和其下的衣裳全數脫去裸露著上半身的利威爾看著霎時困惑的艾倫許久,「沒有薰香你就沒辦法治療了嗎?」

艾倫笑著搖搖頭,「薰香是必備的沒錯,但那只是為了讓我能夠更容易讀取病人的心理狀態罷了。」

「那麼,我就沒有必要了吧?」

對著露出壞笑的利威爾,艾倫也笑了。

伸出手,碰觸著利威爾左邊的胸膛,咚、咚、咚、咚────一顫一跳的清楚分明的心跳聲讓他感到安穩也讓眼前的男人感到安心。

似乎只要透過這個男孩的手,他那胡亂竄走不該往何方去的歸屬便可就此安定。

只能沉默地讓那份觸感在身體各處盤旋、烙印、即使是焦燒成灰,也無所謂。

這份安心感異常的熟悉。

這份熟悉異常的遙遠。

對了,就如他千迴百轉總是做著同樣的夢一樣。

異常的悲傷。

異常的……令人心疼。

直至骨髓深處。

好像這一切全都來自同一個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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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雀巫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