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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爾生賀,寫完啦

 

 

Alles Gute zum Geburtstag

 

他與利威爾兵長有過肌膚之親。

再重複一次,他與利威爾兵長有過肌膚之親。

 

其實這件事情說來簡單,也可以很複雜。

簡單的來說,兩個人在戰爭時期為了確認彼此生命,有過只是發洩情慾的性行為過。

複雜的是,因為自己的各種心理因素而在利威爾兵長瀕死前生還回來後,從五年前開始除了公務上的談話外便一無交談過。睽違五年的重新交談之後卻因利威爾兵長急遽而來的生日而慌了手腳,最後在各種令人遐想的暗示下,他、艾倫.耶格爾到了利威爾兵長生日當天,完全靜不下心來。

這天雪下得猛烈,光從走廊上落地窗望出去幾乎零可見度的灰濛大地便已可感受到外頭強風夾著細雪迎面撲來的可怕兇勢。

已經整整好幾個月沒有壁外調查的調查兵團也趁機在聖誕節這天大肆慶祝了一番。當然,他們並不知道這天同時也是利威爾兵長的生日。

「那個、韓吉分隊長,是不是除了少數人之外,大家都不知道利威爾兵長的生日啊?」

「嗯,是喔。」

毫無遲疑地回答艾倫問題的韓吉一口氣將餐桌上的雞腿掃蕩乾淨,畢竟今天是久違的聖誕節,本來伙食就拮据的調查兵團早就想在今日大快朵頤一番。

剛啃完雞腿的韓吉又去掠奪充當服務生的莫布里特手中杯盤上的各式飲品,看著對方一路橫掃過去,看來想要再進一步探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頭頂宛如有雙獸耳垂下的艾倫沮喪地在偌大的餐廳充當聖誕慶祝會場內找尋另外一個可以回答他這個問題的人──艾爾文團長。

像個無頭蒼蠅拿著低酒精濃度的香檳在會場上轉啊轉著的艾倫終於在角落看見穿著一身團服的團長正剛好跟駐紮兵團的團長皮克西斯兩人正在相互競酒著。許久以前被灌酒的回憶驀然浮起,艾倫立刻打消要向前一步的念頭,一轉頭便整個身體撞到了誰。

杯裡的液體灑落了點出來,慶幸的是並沒有將來者的衣物給沾污。他抬起頭正要啟口說抱歉時,映入眼中的是那雙熟悉如深海般的雙眼,雖銳利卻沒有帶任何敵意,只是看起來對他突然停滯的動作遲疑了下。

「兵、兵長?」他看著沒有跟一般人一樣穿著團服而是穿著黑色西裝的利威爾,有點看傻了。「怎、怎麼這樣裝扮?」

利威爾拉了拉頸上的領帶,雙眉簇緊一臉不悅,「不知道誰把我團服藏去哪裡了,床上只看到這件。」

「啊、是這樣啊……」艾倫並沒有那麼在意是誰將兵長的團服藏了起來,雖然自己在這五年間並非沒有見過利威爾兵長穿過這樣晚宴才會穿搭的西裝,但自己仍是不爭氣看著將頭髮梳理上去的利威爾看得癡醉了。

「那、那個利威爾兵長,你吃了嗎?還是我幫你拿點飲料過來?」像是在為自己左邊心臟激烈跳動做一個緩和之計,指著餐桌上的佳餚,問著對方。但利威爾卻是在小一秒將他手上的酒杯拿走,不容分說地咕嚕嚕地便一飲而盡。

醇香的酒味從利威爾嘴裡蔓延開來,雖像是小孩般辦家家的香檳,但對於剛才一路奔馳過來的利威爾來說已相當解渴了。

利威爾並沒有告訴艾倫,這場聖誕宴中雖大家都不知道今日也是他生日,但這身裝扮是艾爾文和韓吉那兩個說什麼都一定要讓自己穿上這身正裝。

沒有繫上平常的白領巾而是黑色的領帶,刷洗整齊燙平的西裝在利威爾身上計合身又筆挺,他本想找那兩個罪魁禍首好好痛罵一番,非但沒有找到還遇上了艾倫。

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之前向艾倫說過要在聖誕節這天陪自己過的話,不曉得少年將那句話意會成什麼。或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來聖誕宴吃吃喝喝便算了;又或許能夠察覺他話中曖昧的言語。無論哪一個,他無法下定決定也沒有那個勇氣去詢問艾倫的意思。

明明、都已互相告知彼此的情愫了……

 

利威爾有點懊惱。

「兵、兵長?你應該餓了吧?我拿了點食物過來了。」

看著少年左右兩手各端著堆滿食物的食盤,他有些失笑。但笑意未漾起,他故作鎮定地說:「這邊太吵了,出去走廊吧。」

說完,利威爾將艾倫手上一直盤子接了過來,一手則是拉住艾倫的手臂,沒有讓對方有任何反啻的餘地,穿越人潮,用身體推開大門,隱沒在其後。

一出會場便聽見窗外呼嘯的風聲,況且走廊上也沒有如會場內有暖爐可以取暖。一下子整個身體冷起來的艾倫不由得打起了哆嗦。利威爾見狀,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直直地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咖躂、咖躂、咖躂……──

靴子擦過地板發出尖銳的響聲,心臟也彷若隨著腳步的增快而要從喉嚨蹦了出來似的。艾倫一直低著頭看著自己慌亂的步伐,只有偶而為了看自己端盤上的食物是否有掉落才抬頭一瞥。

金色眼眸裡映著與五年前相同的背影,但卻有一種被時光沖洗而過的滄桑。那非肉眼可觀見的,若是仔細一瞇、一瞧、一視,或許還會有種錯覺自己像是陪著這個人在走過那些不斷往後掠過的光陰。

他陪過這個人度過了許多年,卻才發現自己一丁點都不瞭解,只是一味地堅持著自己的信念,也讓這個人握緊著他的手踏血踐屍,直到如今,才終可稍喘口氣,仔細咀嚼活下來的感受。

驀時,被握住的手臂被鬆開了,接著耳邊響起的是木門開門所特有的咿呀聲音。

眨了眨眼,他看著利威爾用眼神示意叫他進去。

他沒有任何遲疑,甚至抿著下唇那掩飾自己害怕的行為都沒有。

就如一切都已預料似的,腳一跨,門一關,讓自己隨著利威爾的身影一同隱沒在門後。

他進入的是,利威爾兵長私人的房間。

 

 

「放在那邊吧。」

看著利威爾將盤子擱置在桌上便坐在床邊,擔憂餓肚子的艾倫問了句:「欸?兵長不吃嗎?」

看著對方搖搖頭,艾倫偏著頭一邊遲疑一邊也將手中的盤子放在桌上,又看到利威爾拍了拍他身邊的空位,示意叫他過來。他也沒有多想些什麼走了過去,嘴中都還沒說出一句話,便被利威爾攏入懷中。

「咦?」

艾倫整個人僵直,雙手則是在半空中亂揮,但利威爾卻只是抱了一會兒便放開了艾倫,看著少年慌忙失措又馬上楞然的樣子不由得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嚇到了?」

他看著艾倫噤不作聲,而終於在他說完這句話後才有了反應。

「兵長,可不可以現在……不要現在看我?」

「為什麼?」像是故意說這話似的,利威爾一邊伸手撫著頭一邊問道。

在他眼裡艾倫的臉像是因為氣到極點而整張臉漲紅,而非因為剛才自己的行為而讓這個少年羞赧。但更因為如此,他才愛不釋手。

他見著艾倫一直沉默,才想起或許對方是憶起先前自己對少年說過那極度暗示的話語,忽然他覺自己像個笨蛋。

「那個、艾倫……」仍望著艾倫不願看他而低垂的臉,還想要說些什麼時,艾倫終於開口。

「兵長,今天是你生日。」

「是?」

「所以戲弄我是今天兵長想做的?」

「……不是。」

利威爾終於懂了。艾倫以為他想做的事情就只是這樣,內心深深嘆了口氣,又重新抱著艾倫。

「我明明不只是想這樣做,你是最清楚的吧,艾倫?」

這次艾倫並沒有像剛才那樣慌亂了。本來垂下的雙手慢慢攀上利威爾的背部,臉埋入利威爾的肩上,低語著:

「早這樣做不就好了……」

「嗯?」

「我說。」抬起顏,艾倫那像是下刻就要暴怒撲上來似的,「如果兵長一開始就坦率點不就好了?」

「艾倫,你以為我不想嗎?」撫著臉,手指輕輕劃過艾倫的側臉、下顎,最後回到那雙像要懾人的金眸。

「但是,五年了,艾倫。」他手一撈將艾倫的頭髮撓得混亂,「五年了,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話、對你做什麼舉止,就算我想抱著你,我卻已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了……」

他鮮少那麼懦弱,或許時光這種東西都已磨去各種他應該所存在的東西。那些責任、那些過往,那些在戰場上的果決,在這個少年之前,皆已無所謂。

「……利威爾兵長,真是太傻了。」

雙手抬起反搔亂了利威爾的頭,艾倫笑了笑,說:「兵長跟我已是什麼事情都做過了吧?」

「是……」

「那有什麼顧慮?」

「!」

不得不說,利威爾被艾倫這句話嚥得差點將腹中的酒吐了出來。但他隨即又看到艾倫因剛才衝動而說出的話而整張臉轟地漲紅,啪地推開對方想脫離利威爾的懷抱,但是馬上被對方攫了回來。

「咿──」

感覺到自己視線像是轉了個一百八十度,最後回到自己眼簾裡的是那雙深淵般的深藍眼瞳。

他被利威爾壓制在床上,整個身體也被對方那比自己沉的重量壓得喘不過氣。

「那個……」

「是你自己說的吧,艾倫?」

昏暗的房間中艾倫並看不清利威爾的臉,但空氣中那逐漸蔓延狂亂而濃稠的氣息逐漸染浸兩人。

「但是、利威爾兵長,我也跟你一樣,也想要親近你,卻不知道怎麼辦……」

艾倫知道現在自己的臉非常難看,但雙手被利威爾一左一右壓住動彈不得,只能將臉瞥向一旁。

感覺自己若再多說一句心臟就快要整個炸裂似的艾倫話未說盡就閉上了嘴,但是利威爾到此句已是心滿意足。

他悄然地放開艾倫的雙手,輕抱起他起身,雙手撫向背部,輕輕地拍著邊說:「但是,我不想傷害你。現在,不是只是確認而胡亂互相安慰那樣的行為。知道嗎?」

他感覺到坐在自己膝上的艾倫頓了頓才微微點頭。

艾倫的反應讓利威爾憶起自己初次與這少年交合的夜晚。

但那時候的艾倫有的是害怕和怯懼,現在的……

 

無非只是想要將這少年好好地享受一場普通的歡愛而已。

 

「艾倫……」

他輕喚著少年的名字,感受艾倫在自己懷中輕顫的反應後,少年比自己早先一步探入自己衣領之中,觸碰他那幾年戰傷下來早已多繭的背部。

沒有阻止艾倫的動作,讓他從背部撫向前面,接著緩慢地褪去衣物,逐一地像是在檢視珍貴的寶物似的撫摸著那些時而淺傷時而重疤的痕跡。

啾。

艾倫湊上前,吻著稍微被日曬曬得有些棕紅的肌膚,從腹部一路吻上前,胸部、脖頸、側臉、眼臉,最後是嘴唇。

原本是輕然一碰,但利威爾手繞過艾倫的後頸將吻加深,少年溫馴地微開著唇,讓紅舌進到彼此口腔內,緩慢卻又深重的糾纏在一起。

唇內的空氣逐漸稀薄,最後還是利威爾半睜著眼看見艾倫要呼吸不過來才匆忙退開,看著因獲得新鮮空氣而不斷喘氣的艾倫,手指不由得輕撫過艾倫被他吻得紅腫的嘴唇。

「慢點。今夜我們有很多時間。」

「利威爾兵長你知道世界上最無力的是什麼嗎?」

聽見這提問,利威爾並不打算回答,曉得這並不是個問句,而是眸上已染上一層水氣的艾倫想要訴說什麼的模樣。

「不是眼看著夥伴在自己眼前死去,也不是自己的信念被惡狠狠的打碎,而是……看著自己最重要的人在自己眼前生命一點一滴地流逝,也想要像其他人一樣在身旁大叫他的名字。希望他回來,但是心中某塊地方知道那是絕對無力的,很無力……最後只能面如槁木一樣毫無動靜地看著時間滴答的流過,全身力氣像被抽光似的使不上力,想要痛哭一場卻只是感受到早就奉獻出去的心臟寒冷無比。所以,失而復得後反而不曉得該怎麼做了,原本沉睡的感情也甦醒了,希望兵長能夠更加明白,更加讓自己的行為明確點,我、已經不是五年前那稚幼的十五歲男孩了。」

「啊啊,所以我現在正在做啊,艾倫。」

顯而易見的笑容浮現在利威爾的臉上,有些彆扭也有些笨拙,卻真摯無比。

「我正在愛你,艾倫。」

雙手捧著少年的兩額,讓他直視著自己的雙眼,指腹輕撫艾倫那雙金眸裡快要掉落的淚水,再湊上前舔拭流下的透明液體。

「我愛你,艾倫。」

他輕喚著情話,接著如艾倫脫去他衣服一樣,他也不急不徐地卸去少年所有衣物,但當裸露肌膚一接觸到寒冷空氣艾倫始終不像利威爾,經不住地發了個冷顫,利威爾察覺到了,於是問:「很冷?」

艾倫微微頷首,顫顫地抓著利威爾的手臂,指梢因天寒而微微發紅著,見狀,利威爾先下了床,走到角落一隅的暖爐重新將柴火點燃後,又回到床上,重新將赤裸上身的艾倫抱在自己懷中。

「等下就暖了。」

說完這句話的利威爾將散落在一角的棉被蓋在他們兩人身上,接著在一邊與艾倫躺倒在床上一邊趁勢退去自身與少年的褲子。

當利威爾一碰及到艾倫的性器時,少年突地睜大了眼,喉嚨猛地溢出了驚叫聲。

「啊。」

「艾倫。」

「是?」

「先出來一次。」

似乎暖爐裡散發的熱氣已發揮了作用,房間內已開始暖和起來。凡被利威爾碰觸到的地方都熱得發燥。

沒有等艾倫的首肯,利威爾上前吻了吻眼神充滿不安的艾倫,一手撈過他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身子,終於才開始圈住艾倫的性器,開始套弄了起來。

「啊……嗯……」

薄汗慢慢浮現在艾倫的額際上,就連兩頰都也開始發紅,雙手不曉得該放在何處只能抓皺身下的被單,隨著快感逐漸攀升,嘴裡的聲調也逐漸升高了幾分。

利威爾看著伏在自己身上的艾倫在自己一次用力壓住鈴口後,整個身體仰起一道美麗的弧線,嘴邊隨之溢出比剛才高亢許多的吟聲後,有些脫力地躺回床上,在高潮的餘裕後喘著氣調息自己的吐息。

「還好嗎?」

因為許久未與少年做過的緣故,他怕自己的行為因為一時心急而傷了對方。

「沒、沒事……」緩緩將紊亂的氣息調整好了後,艾倫勉強地說:「有、有點久沒做了,所以……」

「艾倫,你五年來沒有自己……」

被這樣露骨的提問,艾倫整個腦袋轟地就空白一片。

後知後覺才發覺自己問了個愚蠢的問題,利威爾單手遮住了臉,邊說;「抱歉,當我沒說。」

「不、不是!」像是要替利威爾辯解似的,艾倫將利威爾的臉扳開,直直盯著他,說;

「的確,五年來都幾乎沒有……,但是,也因為這樣,所以太、太……」

「怎麼樣?」似乎知道艾倫接下來想要說的是什麼,但是卻因為眼前艾倫高潮後那在金眸上染上一層氤氲而迷醉的色彩讓他起了想要惡作劇的念頭而故意問著。

「很、很舒服……所以,請繼續吧……」

低垂頭看著自己方才釋放的白濁液體沾粘到其上,手掌輕碰著利威爾腹上的胸肌,似乎將利威爾有潔癖這件事給忘記似的,那帶有腥味的精液塗抹在對方身上時,艾倫不自覺露出微笑。

雖被艾倫這樣胡亂舉只有些驚愕,但見著艾倫輕笑的模樣,心中也饒有興趣地問道:

「笑什麼呢?」

「感覺這樣子就像是我的一樣。」

「到底誰是誰的,還不知道呢……」

五年份的欲望可不是這樣就簡單結束的。

那雙艾倫所熟悉如鷹鷲如刀刃銳利而欲要下秒將他吞噬的眼眸直讓身體整個起了雞皮疙瘩,他又笑了,然後感受到利威爾伸手混著自己的精液探向自己最隱密羞恥的穴口。

「嗯嗚……」

太久沒有被人開拓這個地方而皺起眉的艾倫,知道男人的手指在後穴裡的不斷拓展開來,也漸漸增加了手指的數量。奇異又帶點疼痛的觸覺讓他流下生理性的淚水,顫著雙手繞過利威爾的背部,沒有修剪過的指甲也在男人背脊上畫過而留下了幾道紅痕。

緊閉著雙眼卻讓身下的侵入感更加明確,不自覺地喚著利威爾的名字,換來的是如鳥啄般的親吻。

紅舌慢慢舔試著艾倫的嘴唇,瞇著眼看著利威爾像要將他拉入雙手不見十指的黑暗眼瞳,又閉上了眼,慢慢地去回應這不溫不火的淺吻。

隨著後穴拓展已差不多時,艾倫睜開了眼,阻止了利威爾要退去自己褲子的行為。半撐起身,他手指邊慢慢拉開褲上的拉鍊,當看著利威爾碩大的性器彈跳出來時,他仍是驀然怔了下,結果接下來的動作他怎麼樣都做不下去了。

「別勉強。」

利威爾親吻了下艾倫的額頭後,再度讓他躺在床舖上,一手將艾倫其中一腳抬起,一首扶著自己的性器,緩緩地推進。

身體像被人逐步撕開似的,比方才更加劇烈的疼痛讓他整個腳趾蜷曲起來,他瞇起金眸,看著利威爾整個身體大汗淋漓,已無暇去想究竟是因為這慢吞吞的動作讓利威爾感到急躁還是暖爐的熱氣讓他受不了,本來蓋在身上的薄被早就被拉扯到地面上了。

「兵長,我、沒那麼容易受傷。」沒有經過考慮就脫口而出,明明兩頰已漲紅不已,就連一開口都帶著喘息。利威爾知曉並非只是自己在忍耐,少年也在忍耐著。

彼此都想要快一點、恨不得這一刻這一秒就融為一體,但五年的時間比想像中還要長久,長久到以前頻繁的性交是怎麼做來的都忘記了。

現在的他們就與初次做這種事情並無不同。

終於將性器都推進到艾倫身體裡後,利威爾雙手緊繫著艾倫的十指,稍微趴伏在他身上,側著臉將耳朵靠近艾倫左邊心臟處,聽著急促的心跳聲後,他低喃了一句:

「還好,還活著。」

「這句話,是我的台詞吧?」

撐起身,他朝艾倫鼓起的兩頰戳了戳,最後又回到唇上撫摸了下後,又吻了下去,說:

「是,我活著,你也活著。」

「那麼、利威爾兵長……」看著艾倫忍著體內異感雙手繞過利威爾的脖頸,在耳廓邊細語:「拜託你,讓我有活著……不、為你活著的感受。」

如同一道無法拒絕的指令似的,利威爾手撫向艾倫的大腿內側,勾著笑,回答了少年。

「說錯了,這並不是像以前那樣只是為了確認我們都活著……不過,還不賴。」

 

 

身上各處都黏膩不堪,艾倫側過臉抓緊著枕頭,激烈碰撞的聲音和交合處的水滋聲都侵略性地讓自己溢出的呻吟有些變了調。全身的快感都聚集在下體,在拔高聲調後,想著這是第幾次的高潮後,利威爾又再一次伸出雙臂將他抱起,如在安慰一個剛出生的嬰孩似的,讓他緩過一口氣後,當男人想要如方才幾次高潮後就想抱他去浴室清洗時,他沒思索什麼,靠在利威爾肩上,雖有點無力,但還是如前幾次那樣說了句:

「兵、兵長,再一次。」

「你很累了吧?」

「是……很累,但是不太想要睡著。」緩緩抽動著自己的身體,但是早沒剩餘什麼力氣的他最後還是往後躺回床上。

暖爐內的柴火在長久的性愛活動時間已經漸漸沒了,很快地那寒徹骨的溫度又要襲來。無來由地,艾倫似乎是懼怕那個時候的到來。思及起過往也都如此,他從未有過在兵長房間過夜的經驗,即便現不用回到那幽暗冷冽的地下室,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害怕獨自一人睡去。

「很冷嗎?」

即便交歡過後的身體如被火燒如在巨人化後從後頸中出來那般灼熱,艾倫仍點著頭再度抱緊著利威爾不放。沒辦法,利威爾緩緩抽出自己性器後,將被丟到一隅的棉被將艾倫的身體整個裹了起來。

傾下身,啄吻了艾倫愛睏的眼臉後,整個人將少年橫抱起來。確認對方沒有任何想要在辯說什麼的反應後,他踏下了床帶著少年進到浴室。

此刻,暖爐的柴火終於盡了。

 

艾倫醒來的時候已是中午。

眨了眨眼,遲了好一陣子才終於意識到自己仍在利威爾的房間內。

耳邊聽不見狂風暴雪的喧囂,轉了個身聽見衣物與底下床舖摩擦出來的細微聲響,曉得自己在昨夜疲倦之際就被換上衣物了。

他又眨了眨眼,像要捕捉眼前模糊的景象似的。終於,喀嚓、喀嚓,他攫取到了。

堆滿文件的桌子上有兩盤已經清洗乾淨的瓷盤,邊單手扶著下顎邊振筆疾書於文件上的利威爾似乎發現他的視線一直落在身上,終於擱下筆,走到他面前,享受著只屬於他的,由利威爾兵長所給予的愛撫。

手掌因為暖爐的熱氣關係而顯得溫熱許多,如貓般在利威爾身上蹭了蹭後,突然間,利威爾上半身像齒輪缺了塊似的倒在他身上,聽著他喃喃念說:「做了那麼多次,身體還好嗎?」

「呃!」這五年的改變還真是大啊,艾倫在內心吶喊著。現在這局面,他想笑說沒關係,但脫口而出的還是那句:「我沒那麼容易就受傷,兵長。」

「喔?」上挑的視線讓艾倫有了一股不妙的預感,只見下秒對方拉開被毯,整個人窩了進去,幾乎貼在一起的身體漸漸地升溫起來。

不過,沒有想像中會發生不可收拾的事情。艾倫只是雙手在半空中亂揮了下後便往下瞧著利威爾頭靠在他腹部,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得喃喃道:

「艾倫,雪停了。」

「嗯,再過幾個月雪都融了後就要再一次出去壁外調查了吧?」

「害怕嗎?」

「嗯。不過那正是我所企望的。」如同要宣示般的言語響徹在房間內:「驅逐巨人!」

「生命、不只有流逝而已,艾倫。」坐起身,捏著艾倫柔軟的側臉後,說:「就如四季一樣,雪融、春耕、夏織、秋收,然後再一次下雪。」

「兵長、也是一樣嗎?」摀著發疼的臉,那雙蜜金色的眼瞳帶著疑問、困惑、懼怕當中的堅毅。

利威爾手一撈讓艾倫伏在自己肩上。閉上眼,咒罵著自己的愚蠢和疼惜少年的執拗。

「是啊,誰都一樣。流逝過後必有新生。生日這種東西就是如此,生命也是如此。你以為告訴死去之人的生日只是要讓活著的人難過嗎?」利威爾搖著頭:

「不是的。要是如此,便不是調查兵團了,這顆心臟奉獻出去也沒有任何意義。是『新生』,在死亡中誕生,在誕生之前死亡。」

艾倫沒有應聲,或許他還不懂話中的意思,也或許他只是認為那種失而復得太過痛苦而不想再一次體驗了,但他也沒有做出任何駁辯。

「艾倫。」

「是?」抬起頭凝視著對方,屬於朝日的金色,屬於大海的深藍,最終交融在一塊。

「再做一次吧?」

沉默。

持續的沉默。

接著,是艾倫失笑的聲音。

歪斜著頭,嘴角漾起了一抹恰如十分的弧線,少年說: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利威爾兵長。」

 

少年視野裡也浮現出男人溫柔的笑意,空氣中飄散著甘甜的滋味,讓他垂涎不已,而伸出雙手。

 

最後,迴盪在房間的是──

雪停後從窗外撒落進來的陽光,照映木床上兩人重疊的身體,以及兩人份重量上下搖動所發出的傾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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