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個日記

※被放逐的前酋長X承繼了母親之名的魔女艾倫（非女體）

※相關參考設定：魔女之家（遊戲）、高屋奈月老師的童話魔女之森（漫畫）、吉本芭娜娜老師的王國（小說）

※背後注意，性描寫有。

在進入木屋的眨眼間，他馬上被誰抱住了。

將本來想要跟著進屋的白狼阻隔在外，利威爾粗暴地將艾倫從外頭扯了進來，然後用力地將艾倫抱在懷中。

男孩只能瞪大眼睛看著前方，寒冷的身軀仍是猶如冰窖無法升溫。全身顫抖著心忖為什麼眼前的人什麼話都不說，不、是因為這個人在等著他說話吧？但現在的他要說些什麼呢？結果他還是只能提問道：

「利、利威爾先生，怎麼了嗎？」

「那兩個人渣呢？」

「……死了吧。」即使摀住耳朵仍是可以聽見那血肉噴灑出來的撕裂聲，以及臨死前那來不及喊出的尖叫聲。

「艾倫。」利威爾在他耳邊輕喚他的名字的音量非常小，小到幾乎外面的暴雪都要將那聲音所掩蓋。

「是？」

甫一回應，艾倫驟然感到自己的身體懸空起來，以為自己會跌到地上的艾倫詫異地看著自己被利威爾橫抱起來，只能雙手緊抓住利威爾的披肩滿臉疑問地看著對方帶著怒氣的側臉，卻完全不曉得自己是做什麼什麼錯事了。

踢開了房門，然後再度用腳俐落地關上，利威爾將他輕放在床邊，下一刻，他又再度被抱住了。

「艾倫。」然後又是那道細若蚊蚋的喚聲。

他沒有辦法，只能回抱著，然後反問：「怎麼了嗎，利威爾先生？」

「……一直以來你對待那些闖進來的人就是這樣子的處理方式嗎？」

讓自己沾滿著血腥，在外表上雖然是執行著他魔女的職務，但是方才握住槍身的手明明是顫抖著，卻又要露出那樣子的笑容。

這讓他怎麼不可能生氣，既是生氣著，又是心疼著，卻無法阻止。

聽到對方所詢問的事情，艾倫著實嚇住了，可也只是笑著說：「這種事情，身為酋長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是、他是知道的。在他還沒進到這座森林之前，還是酋長的那個時候，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嗎？那麼為什麼他現在在難過著，比眼前這個男孩還要難過呢？

「我知道的。所以，你就當個魔女就好。」

他將艾倫埋在自己的肩上，下一秒，便感受到有什麼溼潤的液體沾濕了他的披肩，但他決定裝作沒這回事。

這個男孩一直努力著，努力著當一個魔女，是為了繼承他母親的遺志？抑或是為了那些孩子？又或者是為了他自己本身？

那些問題，或許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利威爾邊摸撫著艾倫棕色髮絲邊心忖著這些。

「利威爾先生。」艾倫此刻抬起了頭，臉上帶著淚痕，嘴角卻以著微妙的弧線上揚著，他捧著利威爾的臉頰，然後他說：「謝謝你，謝謝，利威爾先生。」

「謝什麼？」他回握住男孩的手。問道。

「謝謝讓我遇見你，謝謝讓我治療你，謝謝讓我喜歡你，謝謝……」

「是嗎？那麼我……」

利威爾嘴裡還想說些什麼，卻只是輕搖著頭。

他們互相抵著額頭，就像是一場儀式似的。

互相膜拜著，也互相冀求著。

利威爾伸出手輕撫著艾倫的臉龐，看著對方閉上眼像是手足無措的孩子般在妄求著溫暖似的，回握住他那雙帶著緊張和期盼的手，同時也側著臉依靠上去摩撫著。

「利威爾先生……」

聽見男孩呢喃著他的名字時，他終究無法壓下內心的那最原始的渴望，隨即身軀探向前，在艾倫眨著那雙琥珀金的眼眸時，他已將因驚訝那微張的小口所覆住。

細吻綿長地在唇齒之間蔓延，雙手從互相交扣緊握住到揪住彼此的衣領，都笨拙地想要卸去對方的衣裳。

在雙眼瞇縫的空隙中，艾倫覺得自己像是被捕抓住的獵物似的，被利威爾那雙要將他吸入漩渦中的黑色眼瞳所網住。

啊啊，是因為利威爾先生可以命令動物一族的酋長嗎？他胡思亂想著這些，再度閉上眼，將這不知何時才會結束的吻再加深、加重，直到他們慌亂無張的雙手終於卸去對方的衣物，觸碰著對方已從冰凍而融化，最後是炙熱熔漿的溫度。

他們傾倒身軀，在不自覺中以本能地觸碰、親吻著對方每一處。

親吻著思慕彼此的髮絲，給於祝福的額際，憧憬著對方的眼瞼，耳朵、鼻梁、臉頰，最後回到唇上。他們無法離開視線，也不能離開，只是專注於對方的那股急迫想要對方的欲求眼神。

離開唇瓣後，利威爾低下頭伸出手指輕撫過那方才被他咬出痕跡的脖頸。不重不輕的力道讓艾倫嗚咽出聲，他握住男人的手臂試著想要阻止，卻反而被拾起自身的手掌，宛如要確認似的，看著男人在手上那凌亂的掌紋中輕然一吻，上挑的視線讓艾倫想要反駁在這一瞬間都只化為從骨髓裡竄升上來的麻癢感。

得寸進尺的利威爾開始細吻著。扳過手臂在內側烙下一吻，那是帶著戀慕於心的象徵。艾倫聽見利威爾輕語著，驟然間他雙頰竄起了令人灼熱的溫度，他曉得自己臉紅了。明明不是第一次聽見對方的愛語，甚至自己在自身感情尚未覺知時，他自己就下意識地渴望著對方，卻在此時此刻僅僅只是因為一句話而羞紅著臉。

他想，那絕是因為利威爾先生的錯。

他等待著、等待著，所以才會如此地盼望著。

同時間他執起了利威爾先生的手掌，做了對方相同的動作，然後再一次地蹭撫著那雙布滿粗繭的手掌，輕笑著。再度抬起頭時，對方精壯的身軀已經湊了上來，同時將他也拉扯進去，然後唇上又再一次被灼熱的溫度所覆上。

比方才吻還要深重、帶著情欲，是在承接著方才被盜獵者打斷的報復嗎？艾倫不自覺這麼想著。雙手只能抓著利威爾的雙肩，艱難地想要找尋空隙呼吸卻只覺得肺部不斷被攫取氧氣，腦袋無法思考，甚或只能不斷想著「想要、想要、還想要更多」的渴望。

想要將孤身一人的寂寞所驅趕、想要將那早已遺忘的情感所喚醒，然後將自己所擁有的都只獻給眼前的男人，所有一切──

那雙炙熱的雙手貼住他的腹部，似在感受著內臟的溫度。即便艾倫曉得自己的體溫永遠像融不開的冰山一樣冰冷，但肌膚底下脈搏的跳動、包覆在血肉底下的溫熱，經過觸摸，就如同他一如既往治療利威爾一樣，觸碰著、感受著然後得知那裡頭究竟蘊藏著什麼，他想這樣子就是安心感了吧。

艾倫不斷輕吟著利威爾的名字，在對方所碰觸過的地方都如種下火種似的，能夠感受到的只有不斷呼喊彼此姓名的喘息聲，和那漸然攀高溫度的身軀。

利威爾不斷地挑弄著胸前和腹部讓艾倫幾乎無法克制的低吟著，想要阻止卻又不想阻止，他低喃著對方的名字卻在吐出口時全化為支離破碎的低語，雙手顫抖並無力地緊抓住兩旁的床單，明明窗外下著大雪但房間卻是蒸騰得不斷滴著汗。

迷濛的雙眼看著男人將手探向雙腿之間時，他輕呼著對方的姓名，看見對方頓時間動作停滯了下來，回望給他的雙眼已與他一樣沒有焦距、但是裡頭宛如藏著火焰。將他灼傷。

「怎麼了？艾倫。」

吐出的話語沙啞無比卻仍是忍住想要將眼前少年吞噬殆盡的衝動，利威爾想要伸出手觸摸艾倫那已佈滿不曉得是汗水還是眼淚的臉龐，但是下一秒，艾倫卻只是輕扣住手掌，瞇起著眼笑著說道：

「呵……只是覺得吶、與平常我治療利威爾先生時那種觸碰不一樣呢。」

那是十五歲少年所該擁有的表情嗎？利威爾一邊心忖著這些一邊用另外一隻手觸碰著艾倫的腿部然後身體向前傾的同時也將男孩的大腿整個往上一提，他聽見對方發出驚恐的聲音，也瞧見艾倫一瞬間雙頰因羞恥而整張通紅的臉頰。

莫名地，心裡深處那股最原始的欲望陡然升起。原本，只是想要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地地將男孩成為自己的所有物罷了，只是現在，似乎已經無法克制了。不、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是讓男孩成為他的所有物，而是──自己早就被眼前的『魔女』所蠱惑了。

「艾倫。」

他湊上前去，吻去從男孩眼眶內淚水，然後再一次覆住男孩的雙唇，在兩人沉迷於綿密的親吻時，利威爾另外一隻手在旁邊卸去的衣裳中找尋著什麼，但男孩並沒有察知，直到一股莫名的異物侵入感從兩腿間竄升出來時，驚愕的金眸注視著利威爾，同時在唇間發出了叫聲，身體也驟然繃緊。

陌生的觸感讓艾倫懼怕了起來，身體不斷發顫著。利威爾的手指似乎沾著什麼濕滑的液體進入了他無法想像的地方裡，他想低頭一看，卻又被利威爾吻去所有掙扎，他聽見對方在唇間說著什麼，但他已經聽不清楚了。

緊閉著眼感覺男人的手指在他體內長驅直入，在停駐、按捏、推出的不斷反覆動作下，艾倫只能雙手抓住利威爾的背部，頭腦一片空白，麻癢、疼痛，從未有過的快感將他唯一的理智全部燒盡。低溫的身體也不斷灼熱起來，被碰觸的、被親吻的、被進入的，都猶如飛蛾撲火般，將內心深處的情感全都燃燒，與眼前的男人一同化成灰燼。

看著只剩下呻吟聲的男孩，利威爾只是不斷地在男孩身上烙下印記。埋進體內的手指配合著男孩的喘息不斷加快律動著，在自己烙下屬於自己的記號在男孩的同時，利威爾忽地意識到男孩抿著下唇將嗚咽的聲音全吞入喉裡，他用另一隻手扳正男孩的臉頰讓他直視著自己，望著那因著羞恥因著疼痛因著愉悅顯露出來的複雜表情，他不曉得該怎麼命名現在的心情，是同情、疼愛抑或是憐愛？已無法釐清嘴語卻已傾吐。

「為什麼咬著嘴唇，艾倫？」他輕舔著艾倫雙唇因啃咬而出的血漬，如此問道。

稍稍喘了口氣後艾倫發覺利威爾將手指從自己體內退了出來，聽見對方提出的問題，他想要努力地露出笑容但被對方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陡然變成了複雜的困惑表情，他伸出手觸碰著對方眉間的皺摺，問道：「怎麼了嗎，利威爾先生？」

「在我面前不需要忍耐。」

吐露的話語像是壓抑著自己胸內隱然的怒火，利威爾曉得在他還沒認識艾倫之前、在沒來到這座魔女之森之前，眼前這個男孩已不曉得忍耐著、假裝著自己多久了。因此，他不希望也不樂見在他面前，尤其是現在，他仍是忍耐著，如此，豈不本末倒置了？

艾倫聽見利威爾擺弄出痛苦的表情對他如此說道，他頓時瞪大著金眸，但隨即搖搖頭說：「利威爾先生，我不是在忍耐著，而是太高興了。高興的言語到了喉嚨卻只能不斷地化為羞恥的聲音，我明明還有很多話還想要對利威爾先生說啊。」

艾倫所露出來的表情的的確確是一個笑容，讓人感到無比心酸的笑容。或許在艾倫下定決心要繼承母親遺志之前他一定一而再、再而三的否定著自己，在要讓自己成為能與那些「孩子們」和睦相處之前，一定就與他第一次來到這裡一樣，全身長滿著刺，然後也被自己所刺傷；利威爾不斷思考著，自己的惡夢、自己的病是由眼前這個男孩所治癒的，或許會帶著疤痕，但若沒有艾倫，他的身與心就一如當初艾倫所告訴他的那樣，全數都潰爛了，毫無辦法，最後只能等待死亡。

啊啊，那麼這人該怎麼辦呢？

救人的，就無法被救嗎？

一思至此，利威爾想要擁抱眼前這個存在，讓人憐愛、辛酸的存在，自己竟已如此地喜歡著、愛著這個男孩，那麼，就讓男孩的傷也一同被治癒吧。

利威爾身體傾上前，吻著男孩嘴角上勾的弧角，低喃著：

「艾倫，那些話，等下再說個明白給我聽。」然後他再一次吻住男孩的雙唇後，輕語：「現在，我只想抱你。」

「嘻……」

艾倫笑了，不是魔女的笑容、也非是方才那辛酸的笑意，而是平常那般、純粹的、通透無暇的，適合他的十五歲少年的笑容。

啊啊或許那顆冰凍的心，自己的、他的，都會因為這樣的笑容所融化吧？

他沒有詢問為什麼笑，只是再一次將艾倫的雙腿扳開，然後讓自己進入艾倫的身體裡，在艾倫弓起身體而欲發出呻吟時，兩人再度雙唇貼覆在一起。

於是，利威爾開始等待著，他並不著急，只是想要讓艾倫習慣這種陌生既懼怕的感覺。

兀地，艾倫似乎在吻語中吐露著什麼話，他並沒有聽清楚，只是不斷用手撫去男孩額際上的汗水和眼眶內的淚水。

背部驟然傳來的疼痛他也忽視掉，只是看著身下的男孩緊繃的神情逐漸化為因欲望而迷動的恍然。

再度傾下身，在男孩耳廓邊細語了什麼後，下一秒他感覺男孩身體又繃緊了些，卻也無法阻止他接下來的動作了。

他慢慢地配合著男孩逐漸急促的呼吸開始身下的律動卻又小心翼翼地親吻著男孩的各處，就像艾倫一直治療他一樣，配合著他的心跳然後將他全身全都溫柔地包覆著，溫暖地沁入人心的擁抱，以及終讓自己與眼前的人合而為一的喜悅。或許還有令人悲傷欲哭的複雜情緒，但那都無所謂了。

他吻去男孩不斷喊叫出聲的呻吟，他越來越沒有辦法抑止自己情動的粗喘聲、身下的律動，腦袋全已空白，在眼前名為艾倫的男孩面前，他或許早在亙古之前就已曉知，只要為了他，那些曾經束縛著他的一切，都輕如鴻毛了。

他閉上眼不斷呼喊著艾倫的名字，同時也聽見男孩也艱難地在低吟聲中喚著他的名，雙腿纏住著男人的腰際，努力地配合著利威爾那已狂亂的律動。心中的雪漠已完全融化、意識中的尖刺已化為軟肋，直到最後他們將所有全奉獻給彼此。

等到恢復正常的吐息後，他們捧著彼此的臉龐，凝視著對方的眼眸，終而織成一幅滿天星斗。再一次雙唇貼覆著，並將此刻的溫暖銘記於心，深刻在骨髓裡，永遠地、讓這一天成為不能忘懷的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