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個日記

廚房內散發出了食物的香味。

客廳與長廊所連接的拉門已經被艾倫加上防風的玻璃門了，暖桌上Levi正安穩地躺著，完全對廚房的香味無動於衷，反而是剛才在室外的貓咪全都湧入了廚房對著利威爾端出來的佳餚興致勃勃。

「這些小傢伙還真是沒有變。」

端上來的是紅糟肉。

不斷戳揉讓肉質變成鬆軟，和著自己調製的醬汁後再下鍋油炸，起鍋後再瀝乾油漬，用菜刀切成適當的大小後便端上桌了。

另外又煎上了一條魚，在艾倫眼裡魚身外酥內嫩，香味四溢地讓他馬上用筷子夾了一大塊往自己嘴裡送去。

像是要將艾倫趕期期間吃所不足的食物全都補齊似的，利威爾不斷從廚房端出一道道的料理，當然一些眼明手快的貓爭先恐後地想要分一杯羹。艾倫並沒有阻止，反而樂觀其見地邊吃著料理邊看著貓群繃繃跳跳在客廳繞著利威爾轉著的模樣。

此刻Levi慢忽忽地起身，但他沒有與其他貓一樣像跟班子一樣跟在利威爾身邊，反而對艾倫蹭了蹭。意外看著先前都不黏和此刻卻向他撒嬌的Levi，一股暖流滑進自己的心房，他高興地夾起一塊魚肉湊近Levi，後者聞了聞才終於細細咬著魚身，沒幾下就將筷子上的魚身吃罄了。

「牠今天可真有胃口。」

不知何時坐在艾倫對面的利威爾也動起了筷子開始一口一口吃了起來，即便身邊有貓群發出的三重奏仍是動也不動地逕自吃著。

「嗯，先前都沒啥胃口的樣子，看來果然還是喜歡利威爾先生的料理呢。」

仰起頭看著利威爾綻出笑容的艾倫很快地邊餵食著Levi邊將大快朵頤著。

他們邊聊著最近的生活，過沒多久就講整盤料理都吃得一乾二淨了。

也同樣被餵飽的貓群紛紛躲進暖桌內取暖，艾倫起了身將庭院和客廳連接的木門也拉上鎖了起來。

雖然貓群們是野貓但幾乎都被艾倫養得如家貓無異，反而Levi這個已經算是家貓的存在卻無論氣質和舉動都如野貓一般。

酒足飯飽之後，艾倫又開始犯睡了。但似乎隱約間又想起什麼事情一樣，然而，當他一陣激靈閃過，雙頰緋紅湧了上來的同時，一股力道將他止不住衝擊往後倒去。

視線混亂交錯，接著是嘴唇上溫熱的觸感。

──啊、對了，剛才好像答應過利威爾先生了。

雖然有些驚訝，但很快就搞清狀況的艾倫也沒有什麼抵抗。只是看著利威爾散發著狂亂兇猛的雄性氣息席捲過來時，仍有些像要被吞食殆盡的錯覺。

「利威爾先生……不要、在這裡。」

本想要朝艾倫脖頸啃咬下去的利威爾停下了動作，他看著身邊那貓群被他方才舉止而瞪大眼看著他們兩人的景象，瞭解了情況，吁了口氣，緩然起了身，也牽起艾倫的手，低下頭，在掌中印下一記，然後上挑的銳利眼神向艾倫刺鋭而去。

「去房間吧？」

「嗯。」

艾倫回答了他，並且感覺手掌利威爾所吻的地方像火烤一般，滾燙如炭。

※

好熱。

外面的寒冷根本無法比得上房間裡面兩具交合的身體所散發出來的熱度。

艾倫前世並沒有與利威爾表達過情意，也沒有相互做愛過。

他無從得知那時候兵長的情感，但他現在瞭解來自利威爾這個人如同直尺一般朝向他而來率直而炙熱的愛情。

雙手攥緊了身下的床單，艾倫沒有低下頭看著正蹲臥在他雙腿間用嘴吞吐他性器的利威爾，而是仰著頭對於並非第一次卻每次都像是初次被開拓的身體感到羞恥不已。

自從答應從戀人做起的他們做愛的次數並不多，許多時候都是在彼此瞭解，艾倫會不自覺比較利威爾這一世和上一世相同以及相異處，但最後都會笑著說：「不過無論是哪個都是喜歡的，只是發現利威爾先生的另一面也挺好玩的。」

另外，認真而言，自己屬於比利威爾年長，但是在床第之事卻是完全地被動。或許是前世的潛意識作祟，也害怕這種事情。

「做吧，艾倫。」

他依稀記得初次做愛的時候，利威爾和他都小心翼翼和驚怕遲猶，結果等到利威爾進入到自己身體時，天都已經開始微亮。

要論在哪個人家裡做愛的次數比較多，毋庸置疑是在艾倫家中。一來是艾倫非常不喜歡出門，大多是利威爾邀約才會跟著他四處跑。二是利威爾發現艾倫只有在自己家裡做愛時才會特別放鬆，即使有一次Levi趁隙溜進了房間打擾到他們酣暢淋漓的做愛，利威爾也不得不承認艾倫那時候的叫聲是如此甜膩。

流線般的身軀被溫柔的撫摸，利威爾用手劃過的地方都像是一片片火種灑落，性器被嘴腔溫柔地包覆，過度煽情的水聲讓艾倫的理智早就燒盡，沒多久他身子一挺，在利威爾嘴裡射了。

雙腿因為高潮而微微發顫，嘴裡喘著氣，轉過頭看見Levi那雙異色眼瞳在自己眼前如同煙火般絢爛。沒有像前幾次那樣干擾他們，Levi僅是湊上前蹭了蹭便跳下了床在角落裡蜷曲身體不管他們了。

艾倫輕笑了起來，利威爾看著他還有餘裕笑著，邊抬起艾倫的腿，邊若無其事將吐出的精液放在手上和擠出的潤滑劑一同往艾倫的穴口湊了進去。

「哈啊……」

他聽見艾倫閉上眼發出舒服的愉悅低吟，勾著笑，問：

「這裡？」

「嗯……」

艾倫慵懶地回答他，本以為利威爾要開始朝更深的地方探進，卻沒想到利威爾開始與他閒話家常。

「艾倫，元旦我要回老家一趟，你呢？」

「嗯？」昏沉的腦袋好不容易恢復了點清明，他搖著頭，說：「搬來這裡之後就沒再回去了。」

「為什麼？」雖然利威爾心理隱約知道原因，但仍是試著詢問了。

「……自從父母死後，來到這裡，這裡就是我的家了。」

利威爾從裡頭聽出了哀傷、遺憾、寂寞那些重重交疊而成的複雜情感，他憐愛地傾上前吻了艾倫的眼角。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半句話，只是隨口交代了句：

「元旦後我就回來。」

「嗯？不用為了我……」

「不是的。」手指抵住了艾倫還想要說什麼的嘴唇，「我並沒有責怪你，也不會叫你回去。正因為如此，我會回來。Levi也需要你。」

艾倫感覺眼熱但也沒有再更進一步的感情激動。利威爾又再度親吻少年的眼角，接著開始動作。

穴口裡的手指開始打著轉，在刺激之下裡頭滾燙的內壁緊繃著，利威爾極其耐心的往艾倫最敏感的一點探去，看著艾倫突然如觸電般渾身一抖，整個人弓起美麗的弧線發出更加高昂的吟聲。

「等一下……等一……啊！」

利威爾兀地停下了動作，但反而讓艾倫體內異物感消失而興起了一波接著一波酸癢和酥麻。將三根手指都探進去的利威爾看著艾倫自作自受而雙頰泛起紅暈所顯出的不滿足。

「不喜歡這裡？」

「嗚……嗯……」迷濛著雙眼，艾倫顫著抖伸手貼覆在利威爾的胸膛上，說：「不是，是……太舒服了……」

「是嗎？」

隨著這句話的結束，埋在穴口裡的手指終於又開始動作，不斷在同樣位置碾壓摩挲著，感受著穴口已鬆弛開來，艾倫臉上表情已陷入情慾漩渦，不可自拔。前面的柱身頂端也流出了點液體。

猛地，他將三根手指全都拔出，然後把艾倫的雙腿撐得更開。少年感受到對方熱燙的硬物抵在穴口上，就算心理準備已經完畢，但每當想到那比手指粗上幾倍的性器要貫穿自己身體便會無來由的緊張。

「害怕？」

「哈啊……每次都會覺得緊張。」

「呵。」利威爾輕笑，但也沒有停下動作。他慢慢推進，看著艾倫閉上眼隱忍著異物進入的痛楚，輾過方才敏感之處時而驚跳起來的身體讓利威爾又露出一哂。

「Levi那樣還可以活多久？」

在性器全部納入艾倫身體後，利威爾又無端開始聊起天來。

「嗯？啊……之前看過獸醫，並沒有生病只是因為年紀所以器官慢慢衰退了。你看牠已經沒有像之前那樣來打擾我們了。」

「嗯？你希望他來打擾我們？」略略抽動了下，聽著艾倫倏地發出吟叫，就如同被打了信號，他們十指交扣，開始深入淺出的律動。

「才不、是……」

撞擊的肉體發出淫蕩的聲響，應和著艾倫紊亂的喘息。兩人呼出的氣息相互交錯，整個人都血脈賁張得想要渴求更多，意識飄遠的艾倫雙腳纏住了利威爾的腰際，雙手也伸向後背擁抱住對方，讓兩個人更加貼近彼此。

「利威爾……想要……吻……」

艾倫話沒有說盡，兩個人就唇舌交纏了起來。

或許是太久沒有做愛的緣故，艾倫很快地感覺內壁在被不斷碾壓的過程中逐漸緊縮，那是要高潮的預兆。

驀然間，他忽然不想那麼快結束這場情事。不過身體上的反應卻不斷將他攀上高峰，最後直到眼前白光一閃，有著如同心臟停止跳動的暈眩感掠過，白濁濃稠的液體隨之噴灑而出。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艾倫看清眼前景象時，才知道自己被抱了起來，形成了面對面的坐姿體位。

「還好嗎？」

覺得剛才動作太過激烈而有點愧疚的利威爾問道，艾倫頭抵著他的肩搖著頭，嘴巴卻不像是自己一樣脫口便是一句：「想再、做一次。」

「嗯？怎麼了？」

雖然他們每次都不會只做一次就滿足，但多半都不會再詢問過艾倫意思就逕自做下去的利威爾也是第一次聽到艾倫的要求。

被問的艾倫沒有說話，耳根子卻紅得猶如方才那句話如同他這輩子說出來最羞恥的話一樣。

利威爾不再追問，扶著他的腰，就著高潮後過度敏感的身體緩緩抽動。

艾倫聲音變得更加黏膩，如同整個人都被浸在甜霜當中。利威爾心情愉悅無比，或許是如此，他伸出手握住了才剛釋放過的性器。

「啊！不、不行……」

想要阻止但又對於那四肢百骸捲襲過來的快感給吞沒。利威爾套弄的速度很快，艾倫想要壓抑住自己過度瘋狂的聲音也無法。故意似的利威爾在柱身的前端按壓出力，艾倫又再一次感覺到端口噴出了更多的液體，將他與利威爾的身體都淋得濕漉無比。

底下的律動還在繼續，但艾倫已經沒有力氣去阻擋，喉間發出的聲音已然沙啞，內壁感受到利威爾膨大的柱身又大了一圈，沒多久像是風暴一樣穴口內被利威爾兀地射出的白濁液體攪得不斷收縮。

充滿著雄性氣息的瀰漫整個房間，利威爾捧著艾倫還殘存一絲意識而懵然的臉龐。

湊了上去，艾倫自己張開了口，讓利威爾沒有阻礙地伸出紅舌慢條斯理地交換著彼此的氣息。

「剛剛那個……好像不是精液吶。」

摸了摸沾粘到腹部的液體，艾倫無意識地問著。

利威爾沒有回答少年這個問題，在結束長吻後，只是靜靜地抽出自己的性器，看著艾倫穴口流出了屬於自己的液體驀然感到一股優越感，又上前去親了親艾倫的嘴角後才用棉被整個包裹住艾倫的身體，往一旁的浴室走了進去。

浴室內散發著熱氣，汲滿熱水的浴缸內被清理乾靜的艾倫昏昏欲睡地躺在利威爾身上。

「利威爾先生。」

沙啞的聲音迴盪在浴室內像是遠去的夢境，沒有得到身後人的回應，艾倫也就自顧自地自己說了下去。

「怎麼今天一直問Levi的事情？」

「我是在幫你問的。」

「欸？」

有些詫異地回過身看著利威爾，卻趁隙被吻住了。

「你以為我沒看得出來你在擔心牠嗎？」

拍了拍艾倫的頭，看上去利威爾的表情有些惱怒。

「……利威爾先生也是吧。」整個身體面向著利威爾，伸出了手碰觸著利威爾的側臉，仔細摩挲著眼角和嘴角，他看著看著，自己什麼時候湊上去接吻的毫不知道。

如流水般、如暖風般，他輕輕靠在利威爾身上，說：

「因為我幫牠賦予這個名字，是很重要的名字。」

「嗯。」

「我很懊惱。我沒有好好照顧他。牠本來是如此地活潑。」

利威爾腦海裡想像出來的卻是小時候艾倫的爺爺抱著才幾個月大的牠讓他撫摸的景象。不過，對於艾倫而言，更多的是，那名為『Levi』的男人，異常深重的意義吧。

「你會如此懊惱，就代表你是如此守護著他。」

「嗯。」

艾倫滿足了笑了，然後雙手繞過利威爾的頸後，開心地在脖頸處印下一記，瞇著如蜜一樣的眼眸，雙腳似是有意圖般的勾住了對方的腰際。

「利威爾先生。」

「做什麼？」

異常愉悅地看著艾倫要說什麼話的利威爾將少年的身體拉得更近，果不其然看到艾倫的身子一僵。勉強壓下驚訝的艾倫稍稍提起了身，說：

「最喜歡你了、愛你……無論哪一個……都是……好喜歡……」

聽完艾倫喜於顏色的告白後，下一刻，自己挺立的性器被艾倫溫和地握住，然後看著艾倫緩緩坐了下去。順著溫水艾倫很快就讓自己接受了幾近要窒息的存在，對於特別主動的艾倫利威爾也順從著對方的意思，兩手按住了臀瓣，在看著艾倫渴求的眼神時，仍故意地探問：

「你要我自己動？還是我動？」

已經做了兩次的艾倫怎麼可能還有力氣，露出求救的眼神，嘴角卻漾著笑意，說：

「我……動不了啊，利威爾先生。」

「那我動了？」

「……快……」

對於身體裡如同定時炸彈般的脹大性器，只能讓利威爾來解決自己所埋下的因。

短暫的空白過去，穴口裡的柱身突然往上一頂，讓艾倫捏緊著利威爾的雙肩大叫了一聲。宛如是開端的禮炮，激烈而狂暴的抽插讓艾倫幾乎沒有喘息的機會。神經末梢所傳來的快意讓眼角逐漸泛起了生理性的淚水，利威爾像那些貓一樣不斷在他各處磨蹭，然後舔拭、啃咬，最後刻印出一個又一個的紅記。

律動濺出的水花與艾倫嘴中發出的吟叫化合成一首交響曲，利威爾聽得越趨興奮。他邊看著艾倫順著他的律動也緩緩搖起腰的動作，有一點惡趣味興起，他猛地停下動作，而毫不知情的艾倫仍緩緩吐著喘息動著腰。

「你的腰在自己動喔，艾倫。」

「啊？啊啊……動啊，利威爾、先生。」

「如你所願。」

突然間，他將艾倫轉了個身，變成背對著他的姿勢，一手撈抱住艾倫一手握住挺立的性器，一邊往上聳動一邊套弄著。利威爾知道高潮過兩次的身體已經毫無力氣再射出什麼東西，只會比方才更加敏感罷了。

艾倫一手往後攀住利威爾的頭一邊親吻著，一手扶著浴缸的邊緣，嘴裡已經喊不出任何叫聲，只有粗喘及和著不時混雜因頂弄到舒服的地方而發出的嗯啊聲音。沒多久，利威爾看著艾倫的背脊突然一挺，但前端卻沒有噴灑出多少液體便整個人倒在利威爾身上，後者也只在抽動幾下後就將性器抽了出來，混著溫熱的水射在外面了。

艾倫還在喘著氣調穩著氣息，覺得自己真的做的太過頭的利威爾兩手一撈將艾倫的身體抱起。在抱回床上更衣的同時，他看著Levi在床頭邊窩軀著身子睡得香甜，在牠身旁的床舖上輕輕放下艾倫後，他邊撫摸著Levi身上的毛皮，邊撈過床單將自己和艾倫的身體蓋住。迷濛間，他似乎聽見艾倫還在說著簡單卻濃情的告白。

「利威爾先生……我愛你。」

看著嘿嘿笑得如孩子一樣純粹的艾倫，利威爾僅是將嘴唇貼覆在艾倫唇瓣上，看著艾倫漸漸睡去的容顏，他才用著像是只有自己才聽得到聲音說道：

「我也愛你，艾倫。」